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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坑西依然是教堂廟,坑東依然是關帝廟,坑很大,它的邊緣處還有幾堆生活垃圾,這個時候的坑裡並沒有水,但是有好幾丈深,有一些小孩在坑底追逐玩耍。坑的南邊就是廟會的舉辦地,這片地沒有村民建房子,卻有不少桐樹和槐樹,還有個電線杆子,離坑有五六十米的地方是戲臺。廟會上的人真是太多了。有拄著柺杖的老頭老太、有手提馬紮的中年人、有抱著孩子的婦女、有吃著零食的小孩、有各種各樣的手藝人、有賣各種東西的小販。有賣各種東西的小販,這才是我們最關心的。有賣氣球的、有賣豌豆糕的、有賣芝麻棍的、有賣糖豆的、有賣包子油條的、有賣水煎包油茶的、有賣麵包的、有賣甘蔗的、有賣江米團的、有賣瓜子花生的、有賣涼皮米皮的、有賣燒餅的、有賣狗肉的、有賣手槍玩具的、有賣糖葫蘆的、有賣糖畫的、有賣棉花糖的、有賣唐僧肉等小零食的,還有賣服裝的,也有賣香和黃紙的。手藝人有剃頭的、修鞋的、耍猴的、推背正骨的,也有看相算命的等等。做水煎包時冒出的霧氣、剃頭燒水冒出的黑煙、關帝廟燒紙時冒出的青煙,小孩子找媽媽的呼喚聲、小販們的吆喝聲、坑西教堂裡傳出的誦經聲,包子油條散發的香味、燒餅攤散發的芝麻味、鞭炮爆炸後散發的硫磺味,交織在一起,這個小村莊沸騰了。也許,這個小村莊從未如此熱鬧。
我們看看這想買、看看那也想買,一圈逛下來,那張“大額”人民幣已經所剩無幾了。這個時候,響了三聲炮,緊接著是鑼鼓響了起來。要開戲了!帷幕緩緩拉開,村中管事的老頭走到戲臺中間講話,講話的內容大概就是為什麼要辦廟會、誰贊助了多少錢,最後就是祝願的話。然後就是管事的人退場,演員登臺。我們並不懂戲,也不知道唱的是什麼,聽大人們說這是《下陳州》。這是出老戲了,無論哪個地方唱戲,必然有這個。我們不懂戲,只能看熱鬧。戲臺上,演員們穿著十分特別,當然也不認識他們的角色,但是老包我們都認識,在老包肉的包裝上見過,果然是同樣的黑臉、同樣的裝扮,還有額頭上那個月牙很顯眼。聽大人們說,老包額頭上的月牙是被馬踩過之後留下的痕跡,當時的我們深信不疑。開始唱戲了,無論是觀眾,還是小商販,還是手工藝人都停止了聲音,戲臺最前邊的當然是愛熱鬧的小孩們,他們有的還爬上戲臺,有的在模仿演員的動作;然後就是老年人,他們有的坐在馬紮上,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坐在磚頭上,還有的乾脆坐在地上,仰望著戲臺,聆聽著演員們的聲音,凝視著演員們的動作,全神貫注!他們並沒有鼓掌的習慣,在十分精彩的時候,呵呵一笑或者點一支菸。後邊和旁邊都是一些中年人和年輕人,中年人都站在那裡,站累了就蹲在那裡;年輕人完全是為了熱鬧,聽一會就離開,離開之後感覺又很無聊,回來再接著看。在十分精彩的戲段,還有一些小商販,離開自己的攤子鑽進人群瞄幾眼連說幾聲“好”再離開。演唱聲時而高亢、時而婉轉,哭聲悲涼、笑聲爽朗,伴隨著嗩吶滴啦啦啦的聲音,身穿黃袍的人登場,這齣好戲就要結束了。然後鑼鼓鞭炮齊鳴,演員同出道謝,帷幕徐徐關閉,終於結束了。下午的戲曲結束了,也意味著一年一度的廟會結束了。在回來的路上,老人們依然回味戲曲、討論戲曲,說“”陳州的百姓真是命苦啊”“老包真是個好官哪”“龐太師真不是好東西”。聽到這,中年人還會回一句:“那都是古代的事,現在的官都是清官。”老人們也會回懟一句:“你個小屁孩,懂個啥!”那個時候的老人們對戲曲有一種獨特的情懷,只要在自己的腳步範圍之內,他們一般都會去聽戲,但實際上一年能有一兩次就不錯了。沒有通電的時候,有的家庭有收音機,也是愛聽這些內容。樊小義家裡就有一臺收音機,他的母親雖然年齡不大,但是也愛聽,平時聽一些戲曲,諸如《下陳州》、《秦香蓮》等,但評書可能多一些,諸如《七俠五義》、《劉羅鍋》、《白眉大俠》、《童林傳》等等。老年人可能更愛聽戲曲和大鼓書,有一些老太太的兒子不孝順,聽了大鼓書《老來難》之後痛哭流涕。有時候,有幾個老太太坐村口一起聽《老來難》,收音機的聲音放到最大,邊聽邊哭,他們的孩子經過這裡的時候顯得十分尷尬。
廟會結束,我們已經身無分文了,但是已經滿足了,畢竟有時間又“有錢”的日子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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