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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計劃生育,最讓人頭疼的就是交公糧。.開完會之後,樊愛民回到家,儘管很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搬個板凳坐到院裡,榆樹的葉子在風中亂晃,發出“呲呲”的聲音,蚊子在四周亂飛,發出“嗡嗡”的聲音,樊愛民抽著連過濾嘴都沒有的香菸,那支菸冒著青煙,燃燒得越來越短,抬起手腕,剛想再抽一口,發現煙即將燒著手,在剛要扔出去的那一瞬間,煙終於燒著手了,樊愛民並沒有感覺有多疼,但依然本能地對著手指吹了吹,哈了一口氣!公糧這事逃也逃不過,晚交不如早交,晚交還有罰款呢。
第二天一早,樊愛民借個架子車,裝上已經曬乾的糧食-咬一下能發出聲的糧食,帶上水壺和饅頭、毛巾,出發了,此時村裡的街上也有好幾輛架子車等待著出發。從村裡到鎮上約有五公里路,時不時地看到男男女女拉著架子車在路上走著,走得都很快,否則什麼時候能交上都不知道!還有用牛拉架子車的,牽牛的老頭時不時揮舞著鞭子,發出“啪啪”的聲音,那牛“哞哞”地往前拱。還有用手扶拖拉機拉架子車的,發動機轟隆隆地響,煙筒冒著黑煙。樊愛民家裡的地並不多,其實不用拉著架子車,用兩輛腳踏車都可以裝完,但是樊愛民說腳踏車這玩意要是騎著跑還可以,但是要是排隊,推起來可難了,畢竟糧食有那麼重。
.這話一點都不錯。離鎮上的糧站越來越近了,但是已經排了百米的長隊!樊愛民一打聽才知道,有很多人天不亮都來排隊了,他來得已經算晚的了。百米的長隊並不是一排,而是兩排,人拉的架子車、牛拉的架子車、拖拉機拉的架子車,還有腳踏車、三輪車把這條縣道堵得水洩不通,這百米中間還有一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東西邊也排了幾百米的長隊,時不時地往這條南北主道上擠。慢慢地,百米變成了九百米,一千米,離鎮上比較近的村莊有的出來看熱鬧,有的乾脆做起了生意,賣一些茶水、饅頭等,茶水一毛錢隨便喝,不限量,但很多人早有打算,自己都帶著水壺和饅頭呢。長隊緩慢地向前走,樊愛民,啃著幹饅頭,拿起水壺,將涼白開倒入碗裡,一飲而盡。太陽越來越毒辣,用毛巾擦擦汗,還是太熱,把毛巾裹在頭上,似乎涼快了一點。不一會,尿意來了,請同村的人看一下糧食,看到二百米外有一個樹林,時不時有男人進出,他也跑過去解決了。最難為情的是女人,只能走到村裡找戶人家,借廁所解決問題。
鎮裡的糧站很大,畢竟我們這裡是全國著名的糧食主產區,糧倉的屋脊很高,院子裡撒滿了麥籽。
.在院子的一側擺了兩張桌子,旁邊放了一個磅稱,三個工作人員在那慢悠悠地幹著活,那個記賬、開票的肯定是會計,一個拿秤砣的肯定是過磅員,另一個是拿著尖錐插入袋子裡的肯定是質檢員,而另一個敲著二郎腿的抽著過濾嘴香菸的沒有幹活的肯定是領導。
質檢員用尖錐插進麥袋,看了看,農夫既心疼袋子又緊張,擔心小麥質量不過關,質檢員接著插進了另一個袋子,又看了看,說:“可以。”農夫終於放心了,將小麥一袋一袋的搬上磅稱,過磅員慢悠悠地拿著圓秤砣往磅杆上放,然後報出數字,會計手敲打著算盤,並一一記下,詢問送糧人姓名、什麼村的,登記好,開出憑證,交與農夫。一旁的過磅員不耐煩地說:“快點,快點入庫。”農夫將糧食糧食扛到倉庫邊,歇一歇,緩口氣,看了看糧倉,糧倉是用麻包圍起來的,有麻包堆積的梯子,下邊有工作人員指揮。農夫費力地登上麻包,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有點累,想就近倒入倉中,下邊的指揮員大吼:“再往裡去,再往裡去,你倒外邊讓別人怎麼倒?”農夫回頭看了看,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苦笑著又走了兩步,倒下糧食。就這樣一袋一袋往上扛。現在確實好多了,起碼是用袋子裝的糧食,要是在前兩年用麻包裝糧食,那可就費勁了,但是那時候根本就不用倒,直接連麻包堆上去了。
終於輪到樊愛民了,質檢員用尖錐插進麥袋,瞅了瞅,樊愛民也是既心疼袋子又緊張,擔心小麥質量不過關。可是有些事情越是擔心越會發生,質檢員說:“麥子品相太差,飽和度不行。”樊愛民擦了擦汗,趕快從兜裡掏出香菸,雙手給四個人遞過去,一圈下來無一人接煙,樊愛民笑呵呵地說:“俺今年的糧食就這樣,明年一定好好管理,行行好吧。”質檢員使勁的搖手,說:“不行就是不行,國家都是有要求的。”然後向其他農戶說,“下一家。”樊愛民依然笑呵呵地說:“不算交公糧了,低價賣給你們行嗎?”質檢員說:“你這糧食達不到收購級別,讓一讓吧。下一家!”樊愛民還是樂呵呵地問:“你們不收俺的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