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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搖了搖頭，道：“師父，您別說了，弟子心裡早已想得清楚。當日最後時刻，雖然田師叔口不能言，但我心裡明白，那一劍，田師叔他也是要我出手的。”
&esp;&esp;她的聲音頓了頓，神色之間忽然露出蕭索之意，似自嘲，似苦笑，幽幽地道：“至於和那人之間，弟子本就不抱希望了。門規戒條，道義如山……何況田師叔是從小將他養大成人的師父，恩重如山，他向來視之如父。如今……卻死在我的手裡，換了我是他，現在也是一樣痛不欲生。”
&esp;&esp;說到這裡，她抬頭望向水月大師，淒涼一笑，道：“師父，你不用擔心弟子，我……我真的都已經看開了！”
&esp;&esp;水月大師心中一痛，以她的閱歷眼光，此刻陸雪琪心中所想，她如何會看不出來，只是此事實在太過出人意料，亦無絲毫轉圜餘地，往日她雖然堅決反對這個倔強弟子的感情，但此時此刻終究是於心不忍。
&esp;&esp;只是再不忍，到頭來也是無濟於事，水月大師輕輕嘆息了一聲，柔聲道：“雪琪，你不要太過傷心了，別傷了身子。”
&esp;&esp;陸雪琪勉強笑了笑，道：“師父，你過來這偏僻之地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esp;&esp;水月大師點了點頭，道：“不錯，的確有一件事十分蹊蹺，我想來想去，還是隻有你比較合適。”
&esp;&esp;陸雪琪道：“什麼事？”
&esp;&esp;水月大師看了她一眼，道：“其實還是關於那件事的。當日你說變故發生後，你是親自將鬼厲和田不易的遺體送到大竹峰上去的嗎？”
&esp;&esp;陸雪琪聽到“鬼厲”二字，臉色微微變了變，但隨後點了點頭，肯定地道：“是，當日他……張小凡受了重傷，雖然並無性命之憂，但要獨自帶著田師叔的遺體回山，實在是太過吃力，而且此事也不宜久拖，弟子便送了他們一程。不過我也只是送到大竹峰上，待他們落地之後，我便離開了。”
&esp;&esp;水月大師點了點頭，道：“不錯，古怪便是在這裡了。”
&esp;&esp;陸雪琪略感意外，道：“怎麼了，師父？”
&esp;&esp;水月大師道：“如你所言，早在兩日之前，田不易的遺體便已經回到大竹峰上了，但是直到今日，大竹峰上卻並無一點訊息發出。”
&esp;&esp;陸雪琪吃了一驚。
&esp;&esp;水月大師負手走到一邊，遠遠眺望出去，只見雲霧遠方，大竹峰在那個方向若隱若現，她看了半晌，道：“田不易乃大竹峰一脈首座，地位非同小可，只要訊息一出，便是掌門真人也得過去祭奠。但大竹峰上秘而不宣，豈非很奇怪的一件事？”
&esp;&esp;她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陸雪琪，道：“今天早上，我派人找了個藉口去龍首峰，發現田靈兒仍然在龍首峰上，對自己父親過世的訊息，她居然也是一無所知。”
&esp;&esp;陸雪琪忽然看了水月大師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後，她低聲道：“弟子明白了。”
&esp;&esp;水月大師頷首道：“你冰雪聰明，我也不多說什麼了。蘇茹是我師妹，我很擔心她與田不易夫妻情深，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但大竹峰一日不發喪，我身為小竹峰首座，也不方便過去探望。只是這件事頗多隱秘，除了你這個知情人外，別人也不方便，只好讓你再過去一趟了。”
&esp;&esp;陸雪琪微垂著頭，卻沒有馬上答應。
&esp;&esp;水月大師看著她，等了片刻後，道：“若是你……”
&esp;&esp;陸雪琪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略顯蒼白，但還是點頭輕聲道：
&esp;&esp;“我去。”
&esp;&esp;水月大師道：“好。你一路小心，如有什麼變故，早早回來告知我一聲。”
&esp;&esp;陸雪琪應了一聲，向水月大師行了一禮，轉過身來，起手處天琊神劍神光亮起，人隨劍走，只聽一聲破空銳嘯，人已化作一道藍光，沖天而起去了。
&esp;&esp;水月大師望著天空良久，最後低低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回身走下了望月臺，徑直去了。
&esp;&esp;……
&esp;&esp;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