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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
老舊的房子內,抽溼器不堪重負地發出嗡鳴。
最近一段時間,穗城的空氣溼度始終維持在100%這個驚人的資料上,下午還有可能從中雨轉成暴雨。
屋子外的對聯被浸溼,甚至自上而下淌著紅色的“淚水”。如果是遊客路過,估計會以為這戶人家裡發生了一起可怖的案件,鮮血流淌了一地。
屋子內,由於抽溼器的盡職盡責,情況明顯要比屋外好上了很多。
路翎隨意地套了一件買來三年可能還穿不到十次的羊毛衫,又從衣櫃裡拿了一件博柏利的黑色長款風衣穿上。
看上去就像是隨時要去潮人街走上一圈的那種酷哥。
白色的羊毛衫柔軟地圈住他的脖頸,泛淺藍色的血管對比之下有些扎眼。
他的面板敏感,這件羊毛衫穿的次數又不多,和面板接觸到的地方都在微微發癢,他只能用左手摩挲一圈自己的脖子,試圖催眠自己強行忽略掉那種不適的感受。
這類品牌的服裝到底是沒有定製的舒服,如果不是前段時間回南天,他常穿的衣服都還沒有晾乾,也不至於翻了半天衣櫃才找到這套壓箱底的衣服。
“路翎!今日三號喇!
紫荊小區9a101嗰戶人嘅屋租收咗未呀?”母親的聲音自客廳傳來。
(今天三號了!紫荊小區9a101那戶人的房租收了嗎?)
“媽咪,我今天沒空去收啊,你和爸吃完早茶剛好繞過去收一下不就行了?”
餐桌上,路翎雙手捧著湯慢慢地喝著,大清早的,他原本還有點倦意,聽母親這麼一喊,瞬間清醒了大半。
毫無疑問,收租是他最不喜歡的工作內容。
粵省早年的房地產商都是卡著七層樓的規定建的樓,這樣就不用配備電梯,路翎從小到大就替爸媽跑上跑下,每天平均要替爸媽收一棟樓的租金。
從某方面來說,小路總也應該感謝自己的父母從小到大對自己的深刻鍛鍊,相比起同行業其他的老闆們孱弱的身體和日漸發福的體型,路翎時至今日還能夠維持優越的身材很難不歸功於多年的辛苦鍛鍊。
“你少來,我問了小宋他們了,說你今天的工作就那點。”母親譴責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後天就要飛北京找小商了是吧。”
他衝母親比了個大拇指,果然什麼都逃不過路女士的情報網。
“我們兩個都好久沒見了嘛。”
“去去去,叫你收個房租都不行,哪來的大少爺喔,趕緊的,自己把碗給洗了。”
路翎乖巧地點頭,將碗丟進了洗碗機裡。
走出這棟藏在越秀區老舊居民樓的房子。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溼潤泥土的芬芳,路翎原本是想等到司機來接,剛走出大樓,助理就打了個電話過來:“老闆,司機說您的車和人發生了刮擦,昨天晚上送去保養了。”
那就只能坐地鐵了。
紀念堂站到體育西要轉一次線,從二號線到三號線,路翎帶著些許倦意,在地鐵上打了個哈欠。
人擠人的早高峰時間,路翎難得地體會到了熱鬧的感覺——也可能熱鬧得有點過頭了。
並沒有多少擠地鐵經驗的小路總迷茫地靠在了門邊,在人群湧動中被順帶擠出了車,歷經艱難險阻,終於是到了自己的公司樓下。
剛剛不知道是誰咋咋呼呼地大喊:“欸!別踩!我的涼鞋被踩掉了!”剛剛擠出來的時候,路翎還看到一雙鞋從附近的地板上滾了滾。
擠地鐵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他如是安慰著自己,又和一群公司的下屬們在電梯裡打了個照面。
“路總好!”“哇路總今天造型有點別緻。”“路總早上好!”
大清早的,看見一貫坐私人電梯直達的老闆出現在員工電梯裡簡直就是噩夢,幾個嘴裡還叼著油條甚至是捧著腸粉的員工面露絕望。
“早上好。”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在電梯裡的話員工們多半連吃都吃不好,路翎邁出了電梯。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樓,在22層。
……不!自己絕對不會步行上去的。
他沉重地想。
他們公司的打卡時間快到了,路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自動換算了一下美國時間。
待會兒到辦公室裡可以和商赭打個電話。
周圍的員工們急匆匆地趕上電梯,快到時間了,一個個都急切地看著秒錶,倒是沒有幾個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