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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害皇子是大事,”她垂首一拜,墨瀉如瀑的長髮未束,鬆鬆散散滑到頸側:“且如今行兇之人在我宮中找到,又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咬定是我指使,任憑我有幾張嘴都說不清!”
“我只是個沒有恩寵的小小才人,人微言輕。又自進宮後閉門不出,我的存在理應礙不了任何人,”逢潭緩了口氣,慎思幾秒後,直言道:“今晚此局,我無非就是一枚被撿起來利用的棋子。”
逢潭抬頭仰視著他,紛揚的雪霧模糊了眼前的人與景。
默了好一會兒,常聿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悠長的冷笑:“....你倒是看得清眼下局勢。”
“只是,”他低頭撫上指間的玉扳指,身後的玄色狐裘大氅在凜冽的風雪中高高揚起,“貴人方才也說了。”
“你不過是個小小才人。”
男人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涼薄的嗓音在寒夜下顯得更為冰冷:“既如此,你的留去與否跟那養在池子裡的魚兒,又有何兩樣?”
“……”
透過窗子,外面天微微亮。
逢潭一夜未睡。
她坐在床邊,掌間窩著的是一個指關節長短的白瓷瓶。
藉著晨曦昏暗的光亮,依稀可見她的神情,彷彿若有所思。
須臾片刻,只見她不帶半分猶豫地仰起頭,對著瓷瓶中的東西,一飲而盡。
“……”辛辣灼燒的感覺從喉嚨流進體內。
不過幾秒,五臟肺腑也隨之開始抽搐。
瓷瓶脫手落地,逢潭雙眼緊閉倒在床上。
你會保佑我的。
……對嗎?
·
幽渺的冷木香薄薄入鼻,逢潭甚至都不用睜眼。她張了張嘴,嚐到喉間那股不容無視的腥甜:“我還活著。”
那人聞聲並不意外,似是早就察覺她醒了:“貴人以為呢?”
逢潭眸子緩慢挪動,直到眼簾中倒映出男人的身影:“我賭對了。”
常聿站在床邊繞有意味地凝視著她。
“非我招禍,禍自招我。”逢潭與他對視:“承蒙大人抬愛,今時今日也算是切身體會了一番,深有所悟。”
說完,她收回視線,不再看常聿。
頭頂的帳幔輕輕撫動。
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
逢潭閉了閉眼。
從常聿帶著人來嫻萇宮搜宮的那一刻起,再到承歡殿內,行兇的小太監咬死是她授意指使。主謀只需在一旁推波助瀾,把控時局方向。
因為這是一個沒有成敗之論的局。
昨晚人來報東宮中毒一事時,她就在想這是否是個連環計。
於是她遣回守夜的婢子,果不其然在嫻萇宮的小廚房裡,發現了一個本不屬於這裡的東西。
同時,這也恰好證實了她的猜測。
從始至終,行兇的人就沒想過真的對東宮下手。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會在東宮身上。
佈局之深,招招不致命,但卻尤為攻心。
因為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皇后。
所以太子不會死。
這也是她選擇毫不猶豫吞下那瓶,早已事先藏匿在嫻萇宮裡,與太子體內同樣毒藥的緣由。
如果逢潭沒有吞下這瓶毒藥。
那麼,小太監就會將東宮中毒的事情再次引到她的身上。
而嫻萇宮裡與他們內應,藏下毒藥的那個人,也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這是獨屬於逢潭的死局。
因為她的存在,恰恰就是局中所需要的一個,能夠引起矛盾點的導火索,默不作聲達成設局人真正目的,同時又能掩蓋一切的擋刀傀儡。
一個常年無寵,受人冷落的才人,擁有足夠的理由憎恨宮中的一切。
這樣的人,即使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正如逢潭所說,她就是那枚被撿起來利用的棋子,並且是最絕佳的一枚。
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但...如今的結局,可想而知是在意料之外的。
常聿不得不承認,逢潭在這件事情上處理的很好。
她很會利用自己,將自己想讓旁人看到的東西,潛移默化地滲入人心。
逢潭一次次向眾人展示自己的柔弱,降低自己的鋒芒。從始至終都沒有過硬的去辯論是與否,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話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