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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華灩在心底微微嘆息。
&esp;&esp;溫齊年過而立,反而愈發成熟俊美,就連歲月的痕跡也格外偏愛他,叫他不曾像她一樣有著明顯的頹然。
&esp;&esp;他噙著淡淡笑意,走過旁人驚愕的目光,揮開朝他伸出的手,走到她面前。
&esp;&esp;華灩心情複雜。
&esp;&esp;他生得高大,站在她面前便如巍巍高山一般,投下長且闊的影子,罩得她密不透風,喘不過氣來。
&esp;&esp;二人對視,一時並不做聲。
&esp;&esp;只聽得周遭旁人喁喁私語,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這對在市井流言中早已分崩離析的夫妻。
&esp;&esp;“王爺今日怎麼突然……”
&esp;&esp;“我聽我家外子說,今日溫公本要在西山大營檢兵的……”
&esp;&esp;“不是說他們早就……”“噓!不可亂言!”
&esp;&esp;“吾聽聞攝政王過繼了侄兒之後,公主就對他閉門不見了。”
&esp;&esp;“呀,你這是多少天前的訊息了!我聽說是因公主遲遲不妊,攝政王才決意過繼侄兒的。”
&esp;&esp;“……”
&esp;&esp;旁者議論聲愈發喧囂。
&esp;&esp;卻見溫齊忽得展顏一笑,就那樣慢慢地、慢慢地在她面前彎下腰來,束髮金冠上的冕帶垂下,壓絛的珠子晃晃蕩蕩,觸到了她擺在膝上的手背。
&esp;&esp;十年朝野沉浮,溫齊早已不是當年與她定情時尚且青澀的青年,如今的他在大夏朝中幾乎可謂是一手遮天——北方抵禦蠻族的是他親弟溫周,南下賑災巡撫的是他昔日心腹軍師,西南有他手下將領鎮守,東海太守吳為忠更是早早投效。至於朝中?那就更不必說了,皇帝如今是個藥罐子,一日離不得吃藥,跟個廢人沒什麼兩樣,雖有新生的皇子,但畢竟還在襁褓之中,而當年說得上話的宗親王公們,早就折在了青陵臺那日兄弟鬩牆的災禍之中。
&esp;&esp;華灩手背微涼,她垂眸,正看見溫齊一撩衣襬,右腿單膝跪下。
&esp;&esp;“殿下!”
&esp;&esp;“他!”
&esp;&esp;“……”
&esp;&esp;分不清是誰在驚呼,好像是濯冰,又好像是廣德公主?似乎也夾雜了一兩聲男子的驚愕。
&esp;&esp;然而這些聲音如過耳雲煙,她全然沒有聽進。
&esp;&esp;華灩只覺時間忽然凝滯了,宛如兒時在皇后宮裡 更隔蓬山一萬重1
&esp;&esp;“示好?不, 絕不是,他不是這樣的人。”哪知華灩矢口否認了,冷笑, “他那樣驕傲的人,幾次上門我都不見,他定然明白我的意思。既然我們已經相安如此,又何必巴巴兒上來討我的冷臉。
&esp;&esp;然而說到一半,她的聲音卻忽然低微下去。
&esp;&esp;他們都是驕傲的人,只是如今她的驕傲因著大廈將傾而岌岌可危, 他的驕傲從而也只有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算來夫妻十餘載,她也只見過一兩次。
&esp;&esp;華灩思忖到此,忽然失了籌謀的心思, 往後一歪倚在了大迎枕上, 怏怏地道:“罷了罷了!左右這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他願意做甚就做吧!只要別來礙著我們娘倆兒的眼!”
&esp;&esp;濯冰欲言又止, 華灩又接著道:“也是,他堂堂攝政王何等風光,又豈會來尋我這個黃臉婆的麻煩。”
&esp;&esp;語氣微哂,濯冰聽在耳裡只覺苦澀。
&esp;&esp;想當初華灩是多麼耀眼奪目!身為天子最寵愛的小女兒, 昔日她一身火紅騎裝策馬揮杆時又是何等豔色驚人,又覓得如意郎君, 不可謂不圓滿。豈知一朝風雲幻動, 才明白哪怕貴為天潢貴胄, 也逃不脫命運的大手翻覆。
&esp;&esp;即便她是一朝公主, 也無可逃離。
&esp;&esp;從青陵臺的那場變故起,華灩的人生變彷彿急轉直下。
&esp;&esp;誰又能想到二皇子會謀逆反叛, 泰半宗室死傷,連儲君正妃都死於這場始料未及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