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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甚康健，如今，她兩頰上連一絲血色都尋不見。
&esp;&esp;雀藍望著華灩，見她整個人彷彿要融化在這盛大的日光裡，身形模糊不清，心下忽然害怕起來。
&esp;&esp;片刻後，雀藍忍不住出聲，只聽華灩道：“你回素商身邊去吧，這事，我心裡自有判斷。”
&esp;&esp;雀藍道是華灩曉得外頭攔門那一遭對於他們勢力的影響，見她仍跟以往一樣明斷，心下稍安，便笑嘻嘻地福了一福，出門去了。
&esp;&esp;華灩仍坐在原地，只是慢慢挺直了背，目視遠方，眼神幽微。遠處，那道她熟悉的身影正穿過一道道迴廊信步走來。
&esp;&esp;該怎樣稱呼你呢？溫齊，齊哥？還是——胤國公、攝政王？
&esp;&esp;她是真心相信他為她的身體著想，才取走了她進宮的對牌，又調來親衛守門，明面上切斷她和緹衛的聯絡。又或者，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心裡還有幾分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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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溫齊慣是一身青色的長衫，這般文人氣的衣裳被他穿著，肩背挺拔，氣度沉穩，腳步翩翩，不疾不徐地走來。若他收斂了一身氣勢，還真像十年前初見那般溫文爾雅的書生。
&esp;&esp;華灩一時有些恍惚。
&esp;&esp;從隆和十四年初見，到如今長興五年，不知不覺中，十年轉瞬即逝。
&esp;&esp;已然十年了啊……溫齊都到了而立之年。
&esp;&esp;腳步聲清晰可聞。
&esp;&esp;素商懂事地放下藥碗，從腳踏上起身，靜靜地立在華灩身側。
&esp;&esp;簾櫳前暗了一瞬，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低頭進了房間，華灩望向他，剛想說些什麼，便見溫齊側身讓了讓，扶著一個瘦弱的男孩走到她跟前。
&esp;&esp;溫齊道：“殿下，這是大郎。”
&esp;&esp;——在人前，即便是在胤國公府或公主府，他向來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禮數上一絲毛病也挑不出，那些親密的話語和親暱的稱呼，他也只有在閨房私下裡才會喚她。
&esp;&esp;華灩微蹙了眉，目光落在跟在溫齊身邊的瘦小男孩身上。
&esp;&esp;說是有十二歲了，但看身量個頭只有七八歲孩童的模樣，甚至還沒有十歲的素商高。這孩子極瘦，衣裳幾乎都要被他那瘦得硌人的肩胛骨刺破，垂下的一雙手又黑又粗，細看之下，竟連府裡的粗使下人都不如！
&esp;&esp;“這孩子之前實在虛弱，養了好些日子才痊癒了七七八八。正好殿下近日康愈了，帶他來請安。”溫齊說，“大郎，來，見過公主。”
&esp;&esp;華灩便看到這小小少年默不作聲地向前了一步，“啪”一聲跪了下去，周圍人都嚇了一跳。
&esp;&esp;這可是沒鋪軟墊的水磨地面！
&esp;&esp;男孩跪在華灩跟前，結結實實地叩了三個響頭，“咚咚咚”直響，讓人聽了不免懷疑他的頭骨是否都要磕碎。他的聲音沙啞柔軟：“拜見長公主。”
&esp;&esp;溫齊負手站在他身後，溫和的面容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esp;&esp;華灩垂眼。
&esp;&esp;男孩俯下去的身姿瘦小得可憐，連素商眼底都流露出幾分不忍——她不曾忘，若不是三年前姑姑將她抱出來，說不定她早就悄無聲息地死了。而三年前的她，和眼前之人又有什麼差別呢？
&esp;&esp;華灩盯著溫大郎看，他的後腦勺上有兩個旋兒。今日他洗漱齊整，還穿了一身新衣，不像她 劉郎已恨蓬山遠6
&esp;&esp;次日一早, 華灩就接到溫齊出門的訊息。
&esp;&esp;——不用想，必是去接他那小侄兒了。
&esp;&esp;華灩對此並不意外。
&esp;&esp;昨日傍晚時分，溫齊才著人送了溫大郎從書房中出來。結果也如她此前猜測那樣, 溫大郎能一人獨自南下，心思必然縝密。他初到胤國公府，儘管是他親伯父的府邸，也留了幾分心眼，畢竟這從未見過面的、從來只在書信中提到的伯父，他並不知道能否真正信任。於是居然能耐下心來足足觀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