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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至於昨夜記不清的夢，就讓它留在昨天吧！
&esp;&esp; 夢為遠別啼難喚7
&esp;&esp;因為昨夜暴雨, 沖垮了令暎山腳的山石和泥土，華灩與太子妃等一行人不得不繞路，從玉澤園另一邊大門出行。
&esp;&esp;玉澤園是皇家名園, 佔地百頃，近處既依靠令暎山，遠處又連帶到海津鎮。
&esp;&esp;離上京最近的幾處大門都泥濘非常，下人來報實在無法通行，太子妃無奈，也只好應允了。
&esp;&esp;只是這樣一來, 原本半日不到的路程, 因為要從海津鎮出發再走官道回上京，便做了一整日。
&esp;&esp;華灩在馬車上昏沉了一路，好在官道平整, 她也沒受多大的苦楚。
&esp;&esp;走著走著,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esp;&esp;太子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灩兒，前頭就是宣平門了。侍衛說前面有一個茶攤, 咱們這次出來東西沒備齊，就暫且借地方歇歇腳吧。”
&esp;&esp;華灩應了一聲，扶著女使的手下了馬車。
&esp;&esp;早有內衛清了場地，支起一圈圍障來, 而茶攤主人亦早早領了金銀，識趣地躲到一旁去了。
&esp;&esp;幾名太子妃宮裡的下人上前熟練地點火燒柴, 煮沸井水來清洗茶具, 隨後泡上一壺清清的茶水來供給諸人飲用解渴, 暫洗浮塵。
&esp;&esp;濯冰幾個摒棄茶攤的桌椅不要, 另從馬車上搬下幾個繡墩子來，用手絹搽拭過一遍後再扶華灩坐下, 端了清茶給她。
&esp;&esp;水質不如玉泉甘冽，茶湯衝得也不及宮內恰到好處，但此情此景，飲來卻別有野趣。
&esp;&esp;太子妃在茶攤周圍走了走，頗為感慨：“自我入宮以來，幾乎不曾私下裡出過宮。聽這鳥雀叫聲，多年未聞了啊。”
&esp;&esp;華灩道：“嫂嫂以前，常在鄉野間嗎？”
&esp;&esp;太子妃笑了笑：“我十五歲以前，都長在新野外祖家，後面被選入東宮了，才回到上京裡待嫁。”她的手指拂過粗糲不平的竹製方桌，摸摸陶製的茶壺，眼裡分明有著懷念：“我做女兒時，常常溜出家門去，像這些街邊的小攤，我是混得極熟的，說幾句話就能饒上一大碗茶湯。
&esp;&esp;跟……”她看了眼華灩，頓了頓道，“從夏天裡從河邊摸了魚蟹上來，被曬得滿腦門都是汗，痛快灌一碗涼茶下去，別提有多爽快了。”
&esp;&esp;說著說著，她似是從回憶的沉湎中清醒過來，看一眼華灩，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看我，又說些胡話了。”
&esp;&esp;華灩問：“嫂嫂那時候，快活嗎？”
&esp;&esp;太子妃憐惜地看著她，慢慢道：“快活，自然快活呀。可是，人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無拘無束地過下去的，總有些事要去做，總有些責任要擔……”
&esp;&esp;華灩隱隱覺得太子妃的神情不太對，可她又回想不起什麼。思及昨日，她的記憶只迷迷糊糊地停留在自己為了提神，喝了許多杯酒。
&esp;&esp;濯冰說她喝醉了，難道，後面她醉後還發生了什麼她記不到的事情嗎？
&esp;&esp;她這邊在思考著，一下子沒有回答太子妃的話。太子妃見她陷入沉默，就善意地起身離開了，去吩咐跟車的宮人們都能喝上一碗熱湯，身上暖和起來。
&esp;&esp;今日雖然沒有下雨，但是時近黃昏，急風颳起來吹在身上也是極烈的。
&esp;&esp;不久後，車隊休整好了，將要出發之時，天上卻突然吹起狂風來，無數枯枝敗葉被捲起來吹上了天，砂石走塵一陣接一陣，直迷人的眼睛。
&esp;&esp;緊接著吹來的是一股奇臭無比、挾著腐爛味的風，華灩不過掀開了襜帷一條細縫，那股無孔無入的味道鑽入鼻腔，叫她幾欲作嘔。
&esp;&esp;濯冰凌雪等人亦用帕子捂著口鼻，見她臉色不妙，紛紛上前來扶她，七手八腳地取出身上佩著的香囊抵在她鼻下，只是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那股微妙的氣味更為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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