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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起,嗤笑一聲,“呵,跑到這麼快,趙師弟是心虛了?”
雅集上不少人也漸漸開始對剛剛某些事心生懷疑。
柳空依看著趙戎大步離去的背影,眼皮漸漸放下,目露失望之色,她輕輕搖頭,抿唇站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杜弈賦瞧見這一幕,燦爛一笑,向她走去。
雅集中心的主桌旁。
綠珠剛剛收到主事人的眼色,趕忙和另一位同伴一起來將收起來的洗墨紙重新鋪好。
只是,她們剛把洗墨紙攤開放平整用鎮尺壓著,就見雅集上發生了變故。
綠珠抬頭,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趙戎離去的方向,眨了眨眼,怎麼跑了,這假呆子。
她微微癟了癟嘴,輕輕唉了一聲,便端起桌上裝清水的碗,準備再次收拾回去。
可是,端碗的手在經過洗墨紙上空時,突然頓住。
圓臉小姑娘兩條濃密的眉毛朝中間豎起,眼睛瞧了瞧碗下的那首怎麼改都不能入品的詞,她嘴裡嘟囔了幾句什麼。
隨後,綠珠就動了。
端起的碗被重新放下,她手指沾些清水滴到紙上詞的某句某個字上,將語感讀著覺得礙事的這個“隨”字洗掉了。
在這個暫時沒什麼人注意的主桌旁。
綠珠挽起袖子,拿起筆沾墨。
一旁準備收東西的同伴見到這一幕,驚訝道:“綠珠,你在幹嘛?”
綠珠唔了一聲,搖頭晃腦的玩笑道:“寫首入品詞。”
旋即,落筆。
紙上多了一個字。
世間又多了首落花無我境。
暖溪雅集,正中央的主桌上,霎那間,綻放了一桌的花影。
不知從何處來的月光撒在花上,畫滿了一桌的影子,影隨花動,就像花在弄影!
這驟然出現的異象,頓時吸引全場的目光。
人們快步向主桌齊聚,圍的水洩不通。
原本來到柳空依身旁準備柔聲寬慰的杜弈賦緩緩回頭。
他看著那一桌的花影,在兩三秒的疑惑後,頓時懵了
而本想提前告辭離開雅集的柳空依,眼睛瞬間瞪大,下一秒,便奔到了桌旁,她雙手撐著桌子,身子猛地前傾看去,眼裡湧現不可思議之色。
和她一樣的還有很多人,眾人聚在主桌旁,圍著這首突然入了落花無我境的詩詞,他們的視線下意識的尋找著什麼,漸漸的,全都匯聚到來桌旁那個執筆呆立的圓臉小姑娘身上。
此刻,綠珠沒有理會周圍的變化,她眼睛愣愣的瞪著紙上的那首被她僅僅添了一字就入品的詞。
圓臉小姑娘震驚的嘴裡念道:
“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曉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柳空依、杜弈賦等人皆沉默無言的盯著桌上的異象。
紙上有一方世界浮現。
夜幕籠罩,雲滿夜空,昏暗小園,有伊人獨往,徘徊花叢,遲遲不去,這夜色無月無花如何去賞,伊人彷徨,恰在這時,意外之景發生,風起了,霎那吹開濃厚雲層,月光漏下,花早已隨風舞動,此時在月輝傾灑之下婆娑弄影。
眼前這一幕讓柳空依心神顫動,當時她一天都惆悵憂悶,醒後想去尋找那逝去的春色,可一切都被夜幕吞噬,一片黑暗,突然,剎那間月光亮起,花影交映。
在失望欲離去之時柳空依看見了這即將流逝的盎然春意,於是,便有了這首《天仙子》。
柳空依凝神注視著紙上的那個唯一被改的“弄”字,就是這一個字,點亮了這句“雲破月來花弄影”,同時徹底昇華了這一整首詩,也明徹了當時她婉轉的女子心情。
柳空依嘴裡反覆的輕唸了幾遍,越念眼睛越亮。
早就到來的李錦書長嘆一氣,感慨道:“‘花弄影’是風吹花樹,暗寫了風,花影生動嫵媚,這只是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
一個字,讓整首詞綻放出了無我之境。
眾人聽罷,連忙看向綠珠,目光驚奇。
綠珠緩緩回過神來,忽然察覺到了一道道射來的奇異眼神,她身子一抖,抬起雙手用力連擺。
“不是我,不是我,這個字,是剛剛離去的趙公子和我說的。”
一霎那,空氣就像凝固了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