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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空地上的眾人本就在安靜不語的等待,因此,這道似乎是小聲自語的不屑聲不僅傳到了趙戎等人的耳中,還恰到好處的傳進了所有率性堂學子耳中。
寧靜的空地之上,江濤聲與楓葉颯颯聲似乎更大了些,無人開口。
趙戎眼睛輕眯,睏意稍退,目光越過魚懷瑾,投向她身後的空地,只見一個模樣陰柔、頭系風流巾的年輕學子,正低頭輕撫著膝上的華貴古琴,周圍有不少學子都在轉頭看他,應當就是剛剛嘟囔之人。
吳佩良感受到了他成為了此時空地上的中心,他嘴角一扯,再次嘆了口氣,搖頭道:
“哎,書院現在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裡面放,連咱們六堂第一的率性堂,都放進了兩個。”
吳佩良一番“自言自語”之後。
空地上,一時之間更安靜了。
約莫有一半的學子們或嘴角帶笑或面無表情的輕輕點著頭,甚至還有些學子應和一句“沒錯”。
剩下的一些學子有的也抬頭看熱鬧,沒有什麼表示,有的則是兩耳不聞窗外的低頭調製古琴,做著自己的事。
吳佩良話語剛落。
賈騰鷹臉頓時通紅,連黝黑的面板都遮蓋不住,他埋著頭,感受到了一些同窗看過來的玩味目光,此刻恨不得立馬找條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趙戎抄著手,不語。
而範樹則是眉頭一皺,盯著吳佩良,吸了一口氣道:
“吳,佩,娘,本公子要是沒記錯,思先生是卯時四刻上課吧,剛剛不久前卯時三刻的鐘聲才剛敲響,雖然來的早些,先生可以早些上課,但是我們也就今日晚了一點,而且還是沒有遲到呢,先生都沒說什麼,怎麼就你怪?合著你比先生還大?”
“呵。”
吳佩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理會範樹,一副懶得和亂七八糟的東西爭論的模樣,其實主要還是他發現了魚懷瑾依舊將平靜的目光投來了。
範樹腳步一抬準備向前,不過下一秒便被人拉住。
“樹兄。”
趙戎把範樹拉了回來,對他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趙戎沒有再去看吳佩良,而是出聲打破了僵持,朝魚懷瑾道:
“魚學長,這次主要是怨我,今日起身晚了些,害的樹和騰鷹兄等了我一會兒,路上他們遷就著我,又走的慢了些,讓你和思先生久等了。”
魚懷瑾輕皺著眉頭看著低頭不語的吳佩良,此時聞言,她先看了眼一直站在江畔背身,似乎並沒有聽到空地上眾學子間矛盾的思先生,旋即轉回頭來,對趙戎輕輕開口:
“無事,也沒上課,下次儘量來早些即可。”
魚懷瑾話語頓了頓,又認真注視了眼趙戎的蒼白臉色,“趙兄,你沒事吧,昨夜……可是發生了什麼麻煩之事?”
趙戎搖頭,“暫時無事,多謝學長關心。”
魚懷瑾頷首,沒有多問,畢竟二人關係不熟。
只是,她還是忍不住看了眼趙戎身上的厚實秋衣。
他今日又未穿學子青衿。
不過,魚懷瑾也沒再說什麼,因為昨日下午,趙戎彈琴畫“正”之時,與她坦誠說過一次,說這秋衣是他娘子親手所織。
那位太清逍遙府的女子天驕認真叮囑過他,必須要穿在身上的,這是他們家的慣例習俗。
魚懷瑾側過身子,讓開了路來,趙戎三人依次經過,進入席間,找這位置落坐。
她並沒有一起返身入席,因為還有兩人未來……
進入空地後,賈騰鷹揹著琴,跑去了最前排找位置坐,而趙戎和範樹那裡是這種積極聽課的好學子,便在中後方找了個離某個相看兩厭之人的空位坐下。
趙戎身著一襲藏藍色儒衫,在空地上的座位間行走,與場上所有學子們所穿的青衿格格不入,十分顯眼,所過之處,不少人側目以視。
很快,二人在右後方找了兩個位置準備坐下。
可是正在這時,又有一道熟悉的“自言自語之聲”悠悠傳來。
“真是的,裝什麼大尾巴狼,不穿學子服,換了身好看點的衣服,就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些了?還偏要特立獨行,呵,好像誰沒有似的。”
吳佩良頓了頓,曲指拉起一根弦,輕方,側耳辨音的調著,他旋即又“小聲”道:
“哎,這人該不會真以為咱們和賈騰鷹一樣是山溝裡出來的吧?要比家世?”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