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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若又看了眼趙戎。“本來就時間倉促,如今只剩十天,但還缺一個人選……”
趙戎瞭然,知道了前因後果,只是他此刻沒有接林文若的話,而是繼續道:“代價呢,這場儒道之辯的代價是什麼。”
林文若緩緩道:“這是一場對賭,贏的一方拿走賭桌上的一切。沖虛觀賭上了他們的國教之位,如果輸了,道士將永遠不能插手終南國朝政,太白山下所有的道觀土地,也要全部交給蘭溪林氏。”
“賭桌上的砝碼可以再加,只要雙方同意即可。”
趙戎歪著頭,突然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沖虛觀憑什麼和你賭,不去理你,不動如山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
林文若嘴角一翹。“因為我說服了國君。世人皆以為我是在春日祭祀上逼迫了國君,才定下儒道之辯論的,他們哪知,國君其實已經忍沖虛觀很久了,只是懼其勢大,而我,則只是遞給了國君一把刀子,那就是我林青遲和身後的蘭溪林氏。”
“儒道之爭是我和國君所能爭取的最好結果!”
趙戎揉了揉眼,他雖然只是登天境的金石期,但體質已經稍強於常人,而剛剛一番言語又讓他酒醒了不少,因此此刻也慢慢緩了過來,不再說什麼酒話。“太冒險了。”
趙戎輕吐一口氣,轉而好奇道:“你是怎麼說服國君的,我怎麼聽說國君嗜好煉丹,與沖虛觀極為親近,甚至還是沖虛觀的在籍道士?”
“首先,在道士之前他先是一個國君。而我雖然學的是屠龍術,但改革強國富民,對他這個國君好處更大,即使他的皇權被我限制,但百年之後呢,等我林文若不在了,這片被新法改革重新煥發活力的江山社稷依舊是傳到他子孫後代手中的,依舊是他朱家的。所以關於終南國,我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
“其次,他煉丹修道不過是為了求長生,呵,不過是修行而已,清淨子能給他的,我林青遲也能給。”
趙戎皺眉道:“山下君王不可入浩然你是知道的,不僅因為它被寫入了《玄帝律》,還因為君王受龍氣反噬,天生就與靈氣衝突,無法引靈氣入體,你怎麼幫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覓長生?”
林文若輕輕一笑。“我只是和清淨子一樣給了他一個承諾,他自己其實也知道此事不可能,但是凡人哪裡忍得住長生的誘惑。人活著有時侯只需要一個藉口與念想就行了。這些我隨手就能給他。再說了,儒生對浩然境的理解不比道士強多了?你覺得是我給他的希望更大,還是道士給他的更大?”
“最後,即使儒道之爭我們輸了,對他也沒有多少影響,他依舊是終南國君,頂多是以後在沖虛觀面前再也抬不起頭而已,而這些和一個沖虛觀這座頭頂大山被搬走的未來相比,選擇哪個,想必並不需要我去教他吧。”
趙戎沉默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還沒說,你如果輸了會怎樣,你壓在賭桌上的砝碼是什麼?”
林文若微微避開身前那儒生的目光。“沒有什麼,無非是蘭溪林氏遷出終南國而已,子瑜不用有太多負擔。”
林文若目光重新正視趙戎。“趙子瑜,你不用懷有任何愧疚。你若能留下來幫我,青遲感激不盡;但若是選擇離去,青遲也毫無怨言。”
林文若舉起酒杯,突然自信一笑。“再說了,我林青遲是誰,還是有一些後手的,即使沒有子瑜,我覺得我的贏面也很大。”
趙戎沒有說話,而是微垂著眼眸,默默看著身前這個笑容燦爛,但眉眼孤寂的儒生,問出了今夜的最後一個問題,也可能是對二人來說,今生的最後一個問題。
“值嗎?”
林文若聞言一愣,隨即大笑。“若終南有道,文若不與易也!”
快意男子舉杯相邀。
“不關此事,不負明月,我自傾杯,君且隨意。”
一時知己美酒,樓臺煙水,新宣告月,俱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