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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溫照芳特地囑咐過,車裡另外兩個人可以不用管,但徐家大小姐一定不能活著回去。”
徐檀兮往後退了一步。
戎黎一隻手扶在她後腰上,另一隻手關掉影片:“杳杳。”
她臉色蒼白,手抓著戎黎的衣服,額頭出了薄薄一層汗:“先生,我不太舒服。”
戎黎沒管那幾雙盯著他們的眼睛,抱著徐檀兮從警局出來,他把她放在副駕駛,他沒有坐進去,弓著身子給她擦汗:“哪裡不舒服?”
她沒有流眼淚,眼角微微發紅:“我有點喘不上氣。”
他幫她把安全帶繫上:“我帶你去醫院。”
他坐到主駕駛。
徐檀兮伸手,拉住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搖了搖頭:“先生。”
去醫院沒用的,她是心裡難受。
她慌張無措地看著戎黎,牙齒把唇咬了一道印:“祖母和姑姑都是我害的。”
這是戎黎最怕的。
醜陋卑鄙的人總有一萬個為自己辯解的理由,而善良的人,總是最先自我責怪。
“不是。”
戎黎扣著她的手,很堅定地告訴她,“不是的杳杳,不是你。”
她不為自己辯解。
戎黎一遍一遍替她說:不是你,不是你……
他都在逍遙法外,憑什麼她要受罪。這一刻,戎黎突然開始恨自己,厭惡自己。
他為什麼沒有乾乾淨淨地長大,為什麼要假死,為什麼要弄髒手,為什麼要活得那麼骯髒陰暗,如果他一身清白,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這樣,他遇不到她怎麼辦?
她趴在他懷裡,忽然一動不動。
“怎麼了?杳杳。”
她抬起頭:“喵。”
徐檀兮躲起來了,光光出來了。黃文珊醫生之前說過,她的兩個人格會保護她,會替她痛。這是戎黎做不到的,他卑劣地感到了慶幸。
他帶她去了心理諮詢室,黃文珊說,她心理狀態不佳,主人格出現了逃避、焦慮心理,副人格自主意識活躍。
光光在秦昭裡家待了兩天,第三天的深夜,徐檀兮回來了。當天上午,溫老爺子溫鴻不請自來。
溫鴻已到古稀之年,精神矍鑠。
徐檀兮沏了一壺茶,為他斟上一杯。
“外公,請喝茶。”
溫鴻是和司機一起來的,司機在外面等,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掠過戎黎:“他是?”
兩個字、一個眼神就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冷漠並且強勢的老人。
徐檀兮和戎黎坐在對面,她回答說:“是我先生。”
溫鴻端起茶杯,潤了潤嗓:“領證了?”
“嗯。”
他眉頭擰了擰,神色不悅:“怎麼也沒跟家裡說一聲,你小舅舅知道嗎?”
“知道。”
一問一答,對話禮貌又生分。
溫鴻對徐檀兮的婚姻和丈夫並沒有過問太多,他直接說他今天來的目的:“你媽的事,你收手吧。”
徐檀兮不言。
他繼續遊說,像個第三方,冷靜又平和:“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母女,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遊說的措辭,略帶命令的口吻,把久居高位的長輩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
徐檀兮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彎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戎黎知道,這是她不認同時的小動。
戎黎可不止不認同,還覺得聽得刺耳,聽得讓人手癢,他沒忍住,回懟了一句:“哪有什麼筋,兩次買兇殺人,有也早抽斷了。”
溫鴻只是抬了下眼皮,目光掃過戎黎,皺了皺眉後,繼續道:“她生你的時候得了病,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看在我這個老頭子的份上,你鬆一鬆手,等這事過去了,我就把她帶回溫家,不讓她再出來。”
他口氣不容置喙,“檀兮——”
徐檀兮打斷了:“這事過不去。”
她教養好,待人禮貌,很少這樣寸步不讓:“外公,不是我要給她定罪,是法律要給她判刑。”
溫鴻不以為然,強勢慣了,語氣裡自有一股勢在必得:“只要你不追究,我自然有辦法讓法律判不了刑。”
帝都溫家有權有勢,溫鴻一輩子端坐在金字塔頂端,眼見的自然都是螻蟻。
戎黎在徐檀兮開口之前,先捂住了她的耳朵,因為他要說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