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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得發白的舊棉襖,腳下穿了雙涼拖,襪子漏在外面,他鬍子沒刮,叼著根菸邋里邋遢,手裡拎著個酒瓶子,邊往樓梯上走,敷衍了句:“不來了,老子要睡覺。”
牌桌上的大漢調侃:“大白天的睡什麼覺,晚上幹嘛去了?”
另一位牌友跟著打趣:“做賊去了,還是和女人鬼混去了?”
老丁回頭啐了一口:“滾一邊兒去。”
試了幾把鑰匙都沒把門開啟的房東太太喏了一聲:“他就是丁四。”
說完,她喊了聲:“丁四,有人找。”
丁四抬頭看了眼,隨即就扔了酒瓶子,掉頭就跑。
陽臺上面晾了很多衣服,地上幾塊斑駁在晃悠,門口旁邊堆放了很多生活垃圾,還有幾個空的酒瓶子。
戎黎撿了個酒瓶子,在手裡掂了掂,眼皮抬了下,酒瓶扔出去的姿勢很隨意。
接著丁四啊了一聲,趴在地上抱著腿大叫,砸中了他小腿的酒瓶子掉到地上,碎了。
他痛得臉發白,在地上滾了兩圈,發麻的腿才緩過來,剛要爬起來,後背被人踩住了。
“認得我嗎?”
聲音懶洋洋的,很好聽。
丁四回頭,腦門上冒出了豆大的汗,他磕磕巴巴地說:“不、不認得。”
戎黎一腳踩著他,蹲下去,撿了塊碎片,用指腹試了試鋒利不鋒利:“再回答一次,認得嗎?”
他把玻璃碎片抵在了丁四的頸動脈上,眼睫毛很密,陽光落在上面能留下一小片陰影。
他有一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有一雙殺人不用見血的眼。
像惡魔披著神的皮囊。
丁四一個哆嗦:“認得!”
戎黎握著那塊鋒利的碎片,在丁四的動脈上來回颳著玩,力道忽輕忽重的:“那天在祥雲鎮,誰派你來的?”
丁四抹了一把汗,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沒誰,是……是偶然。”
戎黎揚起手。
丁四立馬抱住脖子,死死閉著眼。半晌後,脖子上沒動靜,就絲絲冷風穿過去,他打著哆嗦睜開眼,手在這時被拽住,按到地上,他剛要掙扎——
戎黎握著玻璃,猛地往下扎,眼皮都沒眨一下。
“啊啊啊啊啊——”
房東太太被這尖叫聲嚇得連連後退。
丁四手背上鮮血直冒,戎黎把玻璃扔了,摸到口袋裡的手帕,又沒用,他把手帕揣回去,用袖子擦掉手上沾到的血,語氣不鹹不淡的:“剛剛的問題,再回答一次。”
丁四老實了,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是溫照芳。”
他被嚇破了膽,什麼都招,“是……是溫照芳讓我撞人的。”
戎黎當然知道是溫照芳,但去警局之前,得先把這混蛋的嘴鬆一鬆。
畢竟警察比他溫柔太多了,這撬人牙齒的事情,還是他在行。
大年初五,江醒打來電話。
“錄音發你了。”
戎黎回:“嗯。”
江醒滿肚子怨言,非常不爽:“老子一宿沒睡。”
戎黎敷衍地哦了聲:“謝了。”
誰要他的謝謝,江醒口氣不好:“大過年的,我又是監聽又是監視,熬了一天一宿,你兩個字就完了?”
戎黎拿出誠意:“你的跑腿人資料我已經幫你抹乾淨了。”
江醒不滿意:“還有呢?”
“僱傭金等會兒發給你。”
江醒勉強滿意:“以後別找我,我以後不是跑腿人,不接任務。”
戎黎掛了。
大年初三,徐檀兮差點被小貨車撞,徐伯臨有喬子嫣看著,剩下的嫌疑人還有溫照芳和徐檀靈。
戎黎僱了lyg最貴的兩個跑腿人,江醒負責監聽監視溫照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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