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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個敵人包圍的戎黎中了好幾槍,血掉光,變成了盒子:“我死了。”
池漾:“哦。”
“……”
戎黎踹了一下腳下的塑膠筐,然後關掉遊戲:“我回家了。”
負責收銀的程金寶看了下時間:五點四十,嗯,戎哥該回家給老婆做飯了。
這個時辰,街上很多人,叫賣的小販聲音洪亮,拎著籃子買菜的行人從東街逛到西街,放學的小孩三五成群、蹦蹦跳跳,來小鎮觀光的遊客倚在桂花樹下拍照,驄雪山入了鏡頭,把人間煙火點綴成了水墨丹青。
路邊上,有個賣拖把的小販戴著擴音器,說單口相聲似的,把他的拖把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周邊圍了不少瞧熱鬧的人。
“老闆,這多少錢一套?”
小販說:“八十九。”
女士直搖頭:“好貴啊,能不能少點?”
“已經很便宜了,都是出廠價。”
四周人太多,沒人注意到,一隻手已經伸向了女士的包,手並不是很麻利,但刀片很鋒利,割開一道口子,錢包掉出來,一隻黝黑的手接住了。
手的主人把錢包夾在腋下,再用外套一裹,哼著曲兒就走了。
他看上去三十多,虎背熊腰,一口黃牙,邊走邊物色下一個目標。他定睛一看,雙眼發亮,正要上前——
一塊磚頭朝他砸過去,正中他的膝蓋窩。
他啊了聲,整個人朝前栽,剛好磕在了一顆桂花樹上,腦門被刮破了一層皮,夾在腋下的錢包滾了出來。
路人聞聲看過去。
錢包的主人一摸包包,這才大喊了聲小偷。
那小偷捂著腦袋就要逃竄,可被砸過的右腿一麻,又摔回去了,一回頭,就看見了人群裡的戎黎。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帽簷的陰影落在眉眼。
“戎、戎、戎——”
小偷叫楊老四,一年前在這條街上扒過戎黎的錢包,他現在不太麻利的右手就是戎黎的傑,接骨後養了一年,這不,又手癢了。
戎黎懶洋洋地走上前,夕陽在他後面,他腳下踩著影子:“手好了?”
楊老四瞳孔驟縮,渾身發抖。
一年前,就是這個惡魔,用磚頭砸碎了他的手骨。
戎黎彎下腰,撿起石頭——
楊老四立馬抱住頭,恐懼地大叫。
“叫什麼?”
戎黎把石頭扔到路邊,免得擋路,他吹了吹手上的灰,撥打了110,“我要報案。”
今年的秋天沒那麼蕭瑟。
後來的戎黎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已過了七點,天已經徹底黑了,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籠,把樹影一搖一晃,巷子裡的家犬聽見聲音後吠個不停。
“汪!”
“汪!”
“汪汪!”
路口的影子沐著夜色,跌跌撞撞地走來。
亂叫的狗群安靜了,各自縮回窩裡,把腦袋藏好,乖得像鵪鶉。
“哥哥!”
戎關關像只歡快的小雞,飛奔出去。
徐檀兮在後面,手裡提著手工做的燈籠,長裙外面披著一件刺繡的斗篷,紅色面料,黑色滾邊。
她望著夜幕裡的人,把燈光打到他腳下:“回來了。”
戎黎把抱著他腿的戎關關扒拉開,到徐檀兮面前,四周昏黑,眼睛裡的她溫柔又清晰:“不是讓你在家裡等嗎?”
他去警局做筆錄了,這才回來晚了。
徐檀兮一隻手放在腹上,小腹微微隆起,眸間含著一潭清秋水:“怕你看不清,我來接你。”
戎黎接過她手裡的燈籠,牽著她往家裡走。
戎關關跟在後面:“哥哥,你買的什麼呀?”
“糖油粑粑。”
“給我來提。”
戎黎給他了。
小糰子拎著袋子一蹦一跳地往家裡去,嘴裡哼著小鎮裡的童謠。
“正月燈,二月鷂,
三月上墳船裡看姣姣,
四月車水戴箬帽,
五月太陽底下蚤……”
月光洩下,萬家燈火沉於夜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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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與開篇是對應的,抱歉,現在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