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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哈了口氣,白霧很快散在空中,甚至連殘存的溫度也迅速冰涼。他失魂落魄地走著,躲著大街上雄蟲保護協會的工作蟲員和一般民眾,向郊區走去。
雙腿徹底麻木之前,他在軍雌墓園前站定。
萊利死後,因為戴維·阿什蘭那一句話,竟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悲涼下場。
哪裡都不收他的遺物啊。
陸川也試圖找過萊利的血親,可他的雌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下落不明,他的雄父甚至不認這個被雄蟲保護協會點名的雌子,一聲冷漠的哦後就掛了通訊。
他握緊了手。
“在這裡做什麼?”一把傘籠罩了天空,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陸川回頭,望著那張曾經在來到陌生環境後最害怕時給予他希望的臉。朋友久別重逢,他覺得自己應該熱情地撲上去給伍茲一個擁抱,就像曾經對待那麼多朋友一樣。但他好像麻木了,被這場大雪凍住了心,他的聲音是那麼平靜。
“哦,是你啊。”
他聽到自己這麼說。
“我來給萊利尋個歸處。”他攤開手,掌心裡是一片殘破的布。
那片布很碎,很小,在冷風的衝擊下在陸川的掌心不安的抖動,彷彿隨時都會被風捲走,就此消失不見。就像那個年輕的軍雌的生命一樣。
“伍茲,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很沒用。”
他們肩並肩走在空無一蟲的墓園裡,試圖尋找一塊適合安葬的地方。
“赫伽摩德說的是對的,我是個只適合過自己小生活的懦夫。”對於知曉自己來歷的伍茲,陸川總忍不住想多說些什麼,就像一個想把委屈盡數講出的孩子,“我剛來到這裡,知道這裡是蟲族時,確實很高興。我看過小說,知道這是個怎樣的地方,我還有主角都有的模板。”
“我確實,想過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可以享受那種被崇拜的感覺。”他踢開一顆石子,“如果不是因為死去的是萊利,我或許,根本沒有反抗的勇氣。”
“我想回家了。”
克里茲望著他,覺得這個一段時間沒見到的青澀學生,逐漸長大了。
他笑了。
“如果可以過太平日子,誰會想上戰場。”黑髮青年抬頭,紅眸望著天空的南方,“最初的最初,我們的世界裡不都只有親友嗎,哪裡有人生來便是大愛無疆。”
“因為愛,因為在乎,才會萌生想要守護的想法,才會因為被剝奪而仇恨。”
“我們原本都是懦夫,但總會有什麼,促使我們拿起武器去搏個瘋狂。”他看向陸川,“我看到你強闖新聞釋出會的影片了,你不顧一切闖進去質問戴維·阿什蘭時,真的很帥。”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墓園的正中央。
這裡立著一根石柱,上面釘著各種銘牌,寫滿逝者的名字。
“我想,我需要做點什麼,但我發現我什麼都不會。”望著高大的石柱,陸川喃喃道,“和那些對準那傢伙的話筒和鏡頭比起來,我的聲音,真的很渺小。”
“我什麼都做不到。”
“為什麼穿越的是我?是我這個除了考試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如果穿越來的是其他人,厲害的像你一樣,是不是現在的情況就會好上很多?”
克里茲盯著他,彷彿能透過軀殼看到內裡那個迷茫彷徨的白色靈魂。
“辦法還是有的。”他突然道。
陸川回頭,疑惑地望著他。
“我不是給你說過嗎,這個宇宙裡,除了蟲族,還有很多的文明。”黑髮青年向他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吧,陸川。克里茲·梅,赤色帝國第三蒼穹北征軍總司令。赤色帝國,就是你熟知的那個地球的未來身,如今仍然是星海里一等一的超文明。你要,和我走嗎?”
他沒有講回來。
陸川的心,不曾屬於帝國。
“去上學,從頭開始認識這個世界,去學習一切你認為可以挽救這個亞文明的知識。然後再回來,圓你今日的願望。人這一生太短,沒有那麼多時間讓我們去迷茫。”
“就像當年,在那個充斥著不公的年代,像先輩去喊醒麻木不仁的舊世界那樣。”
看著那隻向自己伸出的手,青年突然覺得心臟開始發脹。
“好。”
他猛地擦了一把落下的熱淚,轉身咬破手,用鮮血做膠,將那片布粘在石柱之上。
“我會回來的。”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