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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彪告別段芳,開出村三十多里,山路一轉,青龍寺金頂白牆的莊嚴場面撲面而來。
李彪眯起眼觀察,這青龍寺內外,竟然有許多藏地的喇嘛在進進出出。停好車,早有幾個知客僧人在等候。
很快,宋三金屍袋被已經等待的知客僧人扛走,但禁止跟隨。
李彪也不介意,穿過停車場,一口氣跑上臺階,來到青龍寺門外。寺廟不是很大,但整修一新,似有人投了不少錢在裡面。大殿供主佛,左右廂房又有護法殿,菩薩殿內供地藏菩薩、觀音菩薩、文殊菩薩等。
李彪四顧,只有星星點點香客,有的拜懺,有的唸經,一派沉靜。
偏殿內,李彪隨便挑了個看來比較順眼的菩薩,趴到蒲團上磕了個頭,咕嚕站起身來。只見幾個上年歲的老人斜眼看他,不知自己哪裡出錯。
一個三角眼老太太站起來,過來說句:“這菩薩要火供啊!”
李彪沒太在意,順手從門口香案上取了根香過來,在香爐口點著,正拜,那老太太瞪他一眼:“要火供啊!”
李彪一拍腦袋,取出幾張人民幣點著,跪拜,然後把人民幣灰燼投在空中。
三角眼變成蛇眼,喝問:“你不是來拜佛的,怎麼這樣火供,是不是來招魂的?”
李彪心猛一動,應道:“對對對,這寺哪能招魂?”
三角眼仰起頭,順手一指後頭:“在廟外,在那兒。記得,下次火供不能出錯!”說罷,捻著一小串佛珠去追走遠了的另個老頭。
李彪出偏門,在廟外果然有一個兩進大院。
院內有個乾瘦老喇嘛正在樹下轉經,幾間屋子裡也供佛。
一個瘦瘦的黃臉婦女坐在香案後,手裡攥根雞毛。
李彪以為她是看門的,問:“我要招魂,找哪位大師?”
女人把雞毛放進嘴,剔牙,上下看看他:“招魂?等會兒!”說罷進了後屋,片刻又出來,手裡拿著個白色手機,手機倍兒舊,看不出型號。
李彪向她身後瞅,沒人,難道大師還要用手機招?
他沒作聲。
女人皺眉道:“你到底招不招?”
李彪:“招啊,大師呢?”
女人一撇嘴:“招魂先交錢,來不來?”
李彪大失所望,怎奈已經到這,不好不來,於是陪個笑臉:“多少?”
女人手一伸:“五十!”
李彪忍氣吞聲交了錢,女人用那根雞毛擦擦手機鍵盤,大致能用,剛要按鍵,不料後院一聲公雞打鳴!
喔喔喔喔……
女人臉一沉,不知何事火燒屁股一樣起來就走,李彪急道:“哎哎哎!別走!”
女人道:“有事,有事,哎呀你自己……對了對了,次吉師傅,你幫他招招吧,我先走了!”她手指著院中轉經老喇嘛,邊說邊走掉。
老喇嘛聞聽將轉經輪靠在牆上,慢騰騰踱來,看看李彪。
他仰頭,就一隻眼,另外一隻渾濁翕忽,八成也快瞎了。
你!獨眼喇嘛!?
李彪一哆嗦,但仔細觀瞧,確似乎又不是那夜敲窗之人。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次吉笑眯眯,用一隻眼看看李彪:“你要招魂?”
李彪緩過神,有種被戲弄的感覺,那黃臉女人倒也罷了,這會兒又換個老獨眼,怎麼招魂?
他起身想走,次吉呼哧呼哧在門口似要進來,似擋他去路,又問:“你要招魂?”
李彪皺眉,淡淡道:“是,不過……”
次吉將手機遞給他,指指佛祖塑像:“招魂要心有所想,手機裡必有所現。”
李彪拿手機一看,橢圓型的白色合金機身,沒有型號,按鍵是綠色小正方形,鍵盤上有個指甲蓋大的灰色螢幕,左上角有串小星星在不斷增加,似乎是充電狀態!
見鬼!這手機連充電線和電源都沒有,正在自己給自己充電?李彪有些懵,跪在蒲團上,一臉驚愕地磕了頭。
待他站起,次吉馬上取走手機,按動鍵盤,看後微微笑道:“你在找個女人?我還知道你要招的魂卻是個男人。”
李彪一怔,問:“你知道?”
次吉神秘道:“天機不可洩。”
李彪一凜,這老喇嘛看來深藏不露,頓時和氣起來:“煩勞大師為我再次看看這男人的魂在哪。”
次吉正色道:“再看再交錢。”
李彪遞過張十元票,老喇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