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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恆跟著店小二上了樓,平時擺放的桌臺都不見了,整個二樓只剩下坐了三五人的這麼一桌,可圍繞在他們旁邊隨侍之人卻又二三十個之多。

隨侍的有舞姬、有歌姬,還有吹拉彈唱的樂器班子……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個專門負責換湯倒酒的女人站在客人身後。

此時似乎還沒開始上菜,但桌上已經擺了不少造型精緻的菜品——這些東西不是拿來吃的,而是拿來看的,俗稱“看菜”。

而擺在桌子上的那些熟透了的果子也不是拿來吃的,而是用來聞的……算是宋代的水果香氛吧。

若是肖恆坐在這兒被這麼多人圍觀,他可能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可桌上幾人卻無半點不適。

其中,一個小個子文人正在慷慨激昂的吟著那滿江紅,而肖恆上樓前聽到的應該就是這個小個子文士的聲音。

等他吟完,意猶未盡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沉不再言語,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桌上坐在最下手邊的商賈打扮的人笑著說:“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好詞啊,好詞……可惜在下雖覺得好,卻說不出好在哪裡,還得向李大人討教才是?”

坐在主位的人是個留著八撇胡的中年文士,聞言面色遺憾的搖了搖頭:“好是好,可惜……來得卻不是時候啊。”

“此話怎講?”那商賈很配合的追問道。

“當今朝堂之上正在為金人之事爭得不可開交,雖然沈黨勢大可這金人已經破了應天府,此時再談議和豈不是要割地賠款?便沈黨當不起這失地之責……如此滿江紅一出無異於打沈黨的臉。想必這位作者也知道自己這詞作會惹毛了沈鈞那小人,到現在都不敢出來承認是自己所做。”

那八撇胡淡淡的笑著,眼中帶著點嘲諷語氣帶著點鄙視,似是不屑與那沈黨為伍。卻也對這滿江紅的作者頗為瞧不起。

“哦?那黃黨豈不是得意了?他們可是一直想要打過長江去的。”那胖商賈虛心請教道。

“哼……這首滿江紅一出,沈黨不過是面子上不好過罷了,可那黃黨卻是被放在火上烤了!即便能熬到金人退去,應天府拿不拿的回來還不好說,這首詞是逼著他們定要有一場大勝或是奪回應天府,否則……嘿嘿,當今官家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哪。”

那李大人摸著自己的八撇胡依然高高在上的指點江山,彷彿這天下大事和朝堂百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何?肅戎兄,你怎麼看?”李大人側首去問旁邊那位頭戴方巾的文士。

“……沒什麼可說的。”方巾文士擺擺手,目光看著樓梯的方向——那裡,小二正領著肖恆上來。

那李大人順著方巾文士的目光看過去,眉頭微皺道:“來者何人啊?本官今日只會友,不見客。”

“對不住了……諸位大人,這位是來送糕點的……說是趙老闆定的。”店小二一側身,將肖恆讓了出來。

“正是,不知哪位是找老闆?”肖恆提著食盒問道。

“我就是……食盒放在這就走吧。”那找老闆見李大人頗為不喜,也是沒給肖恆什麼好臉色,擺擺手打發蒼蠅似得叫肖恆快滾蛋。

肖恆站著沒動,反而是跟方巾文士點了點頭——這位就是之前跟微胖文士在一起的那位,只是肖恆也是剛剛聽到這位方巾文士的表字叫肅戎。

“你怎麼還不走?”趙老闆怒道。

“小本生意,概不賒欠。”肖恆笑道。

“你!”趙老闆大感沒有面子,當著貴人的面居然敢拆自己的臺,“我還能少了你銀子不成!當桌索要成何體統!!”

“不能少就請吧?”肖恆依然淡淡的笑著,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動,一副唾面自乾的樣子。

“你!!氣煞我也!!給!快滾!!”趙老闆從懷裡摸出一塊散碎銀兩,照著肖恆的腦袋用力的擲了過來。

“啪。”

肖恆毫不費力的伸手接住,用手顛了顛:“不夠。”

“……”那商賈打扮的趙老闆已經面色鐵青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咬牙切齒的勉強吐出四個字:“如何不夠?”

“趙老闆定了40塊,一塊一百文,共計四兩紋銀。您這塊也就一兩多。”肖恆依然保持著那淡淡的微笑。

那李大人奇道:“何種糕點竟要100文一塊?”

“此糕喚作棗糕,由七七四十九……”肖恆滔滔不絕的將老馬那套廣告詞重複了一遍,這原本就是他寫的,現在由他自己說出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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