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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這些年勢力鋪的大,為殺凌畫,不惜大力培養暗衛,的確是缺銀子。
也因此,當年暗中讓人動了衡川郡修建堤壩的銀子,但他沒想到,一場大雨,竟然讓衡川郡的堤壩被沖垮,豆腐渣成這樣,且綿延千里受災。
他手都哆嗦了,幾乎扶不住桌案。
若是讓父皇知道,他的太子位一定不保。
父皇自小就教導他愛民如子,他以前也的確是這樣做的,但誰讓當年西川大亂,他聽從了太子太傅的慫恿為爭功勞,在朝臣們面前誇下海口,能平息西川之亂呢,後來,將自己架在了火上,怕失言於父皇,怕父皇對他失望,怕失信於朝臣,怕朝臣對他搖頭嘆氣,說他才不立足,德不配位,他只能暗中砸了千萬兩銀子,才算平了西川之亂。
而千萬兩銀子從哪裡來?他有一個厲害的太傅,自然是掏空了江南漕運。
以至於,後來為補上江南漕運的虧空,動了吞噬凌家的心思,栽贓陷害凌家,偏偏,他捨不得心裡那麼點兒對凌家最小的女兒的想法,所以,在父皇面前提了一句王晉,父皇想起來王晉是凌畫外祖父,於是,斟酌之下,沒赦免凌夫人,而留了凌畫。
但凌畫出人意料地竟然敲登聞鼓告御狀,不怕被打死,撐著一口氣,到了御前請求重審江南漕運案,因此,他摺進去了太子太傅不說,還摺進去了以太子太傅為黨羽的一干人,那些,都是他東宮的得用之人,他損失慘重。
他恨的不行,後悔的不行,但追悔莫及。
後來,凌畫掌管江南漕運,他開始沒動多大的殺心,更多的只是後悔而已,但隨著她接手江南漕運,掣肘東宮的地方愈多,無論是東宮的人,還是東宮所做的事情,都受到她方方面面的鉗制,他才真正動了殺心。
程家根本比不上凌家,所以,哪怕他納了程良娣,稍微緩解了東宮的燃眉之急,但卻也不充足。隨著重新培養因凌畫而折損的那些勢力,他愈發地需要銀子,兩年前,在錢耿的出謀劃策下,他動了衡川郡修築堤壩的銀子。
錢耿明明說,一個小小的堤壩,動了銀子,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兒,根本用不了那麼多銀子,但如今事發不過兩年,衡川郡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而錢耿,已被腰斬了。
蕭澤回想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如此被動的局面的,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真的沒想過傷害百姓,他是想著待他登基,他要坐比父皇更好的帝王的。
如今衡川郡綿延千里的災情,會損失多少百姓?多少良田?多少民生?他根本就不敢想。
“太子殿下?”近臣見蕭澤半天沒動靜,試探地看了一聲。
蕭澤閉上眼睛,聲音沙啞,隱約透著幾分壓制不住的情緒,“溫行之派來的傳信的人呢?”
下臣小心翼翼回答,“已經走了。”
蕭澤當即道,“喊姜浩來。”
下臣應了一聲,命人去喊姜浩。
姜浩很快就來了,見蕭澤面色發白,顯然出了大事兒,拱了拱手,沉穩出聲,“殿下!”
蕭澤看到姜浩,鎮定了一瞬,直言,“衡川郡發大水,衝虧堤壩,災情綿延千里,本宮喊你來是讓你儘快想辦法,如何才能平息此事?”
姜浩也驚了個夠嗆,“是兩年前衡川郡堤壩?”
“是。”
姜浩半天沒說話。
兩年前,國庫撥了銀子,給衡川郡修建的堤壩,當時撥了白銀三百萬兩,是任職巡查使的方敬曾巡查至衡川郡,上的摺子給陛下,說衡川郡的堤壩必須修,陛下很重視方敬曾的摺子,讓工部尚書馮程親自帶著人去了衡川郡一趟,馮程回來稟告,說要修衡川郡的堤壩,需要白銀三百萬兩。
當時陛下都大喘了一口氣,沒立馬應允,國庫雖然因為王晉上繳十之八九的家財,還算充裕,但江南漕運幾乎整體癱瘓,牽連了許多進項,彼時,凌畫拯救江南漕運才一年,雖已交了漂亮的成績,但還沒能夠給江南漕運整體給救回來,所作所為還遠遠不夠,所以,三百萬兩銀子,國庫若是一下子撥出去,也是一筆大的開支。
後來方敬曾又給陛下上摺子,言辭懇請申明衡川郡堤壩修築的重要性,陛下到底是信任方敬曾,最後咬牙準了。
銀子撥下去後,方敬曾身子骨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方敬曾曾做過陛下的伴讀,亦兄亦友,二十年來,為陛下巡查各地,懲惡揚善,懲治了不少貪官汙吏,當然也惹了不少人,受過多次刺殺暗害,也是落下了一身病,他最後一站是衡川郡,撐著身子骨上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