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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龍陽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梢頭。
他們來的時候穿過液池,那液池邊上栽植大片櫻草,這個時節,櫻草花開,清風徐來,送來暗香陣陣。
公主將他們送到圄宮門口,柔順的笑了笑:“增兒四日前將龍陽叔從大牢提出關在了圄宮,我也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
夙瀟看著她模樣柔弱,忍不住問道:“你今日幫了我們,若是教魏王知道……”
公主輕輕一笑:“若是往常他可能責怪我幾句,可現下,他不會怪我的。”
確實,南宮亦痕當著眾人的面悔婚,就算是魏王,也對她不忍苛責。
今夜前來魏宮已是冒險之舉,他們入宮之後驚了護衛,被他們追尋,不得已之下闖入一處偏僻的宮樓,一片幽暗之下竟是沒有看清這處殿宇竟是明月臺。
其實夙瀟並不能理解她為何會幫她們,她久居宮內,就算偶爾見到龍陽,除了那些面子上的問候外,她想不出她們還會說些什麼。
她雖是少垣的子息,可龍陽對她卻並不親厚。
她想問這些,可話一出口竟變成了:“你的封號是古月,那你原本的名字呢?”
其實夙瀟對於她的名字並沒有多少興趣知道。只是每每提到這個女子,除了她的那個公主封號,她真的再記不得什麼。
且這個封號,還並不屬於她。
像她給人的感覺,她的眉眼也是清清淡淡,寡淡的像是結了霜的筆墨,透著股說不出的冷意,彷彿一轉身就能讓人忘掉。
她雖沒有見過魏安厘王,可從此前畢遠言辭間她還是能窺出這是一位怎樣的君王。
風姿傾眾目,說的便是魏安厘王少垣了。她實在無法想象,少垣的女兒是這般模樣。
她正想著,那公主一笑,聲音清清淡淡傳來:“我原本便沒有名字。”
“自我記事開始,我便從未見過母妃。那些宮人總是喚我公主,長大些才知道,原來那不是我的名字,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的名字是什麼。”
夙瀟詫異,卻是想不到這位公主竟沒有名字。
她還想說什麼,可張了張口,不知從何說起。
終究她也沒有多問,只是對著她點頭示意,而後與哥哥蒼溟一道入了圄宮。
這圄宮此前並不叫圄宮,原本叫什麼名字也無人記得,只是魏安厘王還在世的時候,這處宮殿走水,損毀的厲害,因著位置偏遠,又無人居住,便也就沒有修葺。
藉著月光,夙瀟還是能看到牆角處被燻得漆黑。僅有琉璃瓦上覆了一層清暉。
而龍陽就在這月光皎皎之下被覆上鎖鏈,鎖在宮室內。
赫赤的衣袍已經破損,只看到上面深一塊淺一塊,像是被水浸溼。
他四肢戴著的鎖鏈磨得他皮肉翻卷出來,血水順著玄鐵一寸寸滴在地下。他烏髮垂下,聽到動靜,抬頭看過來,那一眼,慵懶的驚心。
夙瀟當即就想,若是信陵君還活著,看到他這幅樣子,不知該有多傷心。
蒼溟來的時候說,當今的魏王優柔寡斷,算不得無情,卻也算不上仁慈。他說,龍陽君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卻會很受折磨。
她不解。
蒼溟泠然一笑,笑意冷冷冰冰:“我若是魏王,要不就一劍殺掉龍陽,來洩我心頭之憤,要不就好好待著龍陽,畢竟曾經那些糾葛和我也無甚關係,只不過礙於一個君王的顏面。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了罷。”
“可如今這位魏王呢?他既恨著龍陽,又感念龍陽輔佐他五年,事事盡心。恨的不夠徹底,敬的又不夠真誠,這樣,可真是好沒意思。”
確實是好沒意思。
那鎖鏈開啟的時候,龍陽君甚至還能自己走幾步路,對著夙瀟藹藹一笑:“看來你已是沒有什麼事了。”
夙瀟欲扶他,卻被他避開:“昔年我受的傷比這重十倍,於我來說都算不得什麼。躺在榻上養個半年也就過去了,我還沒有弱到這個地步,一點小傷,就讓人來扶?”
說罷,他拉了拉袖擺,遮住了腕間可怖傷痕。
夙瀟想了想,還是從袖間掏出那個瓶子遞給他。
龍陽沒有接,淡淡問一句:“這是什麼?”
夙瀟一字一字說:“這是信陵君留在這世上最後的東西了。”她一直盯著龍陽看,想要看出些什麼來,可龍陽神情寡淡,只是輕輕笑了笑。
她又說:“這一把骨灰,您要不要?”
龍陽默了半天,伸手接過。月光映的他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