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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文治心底不爽,還有惱火,就想接著較勁。
但艾小舟顯然沒有這個耐心看他表演,接觸雖然不多,卻早看透他秉性如何。
此番她是早做的準備,安排已經當上總捕頭的樂文治帶人埋伏,只等她出來後一個訊號,就將奪得機緣的人拿下。
原先是打了跟周望潮一樣的主意,只不過現在,盧少卿他們都死了,機緣落在了楚雲清身上,那這事前準備的後手就沒必要了。
所以,艾小舟當即擺了擺手,道:“日後你倆打交道的機會多得是,先回吧。”
樂文治一聽,覺得她說的的確有道理,楚雲清是淵行幫的幫主,今後不少事,免不了要跟自己打交道。
他們,來日方長。
是以,樂文治面露笑容,低頭稱是,做足了對艾小舟恭敬的樣子,給足了她面子。
楚雲清一副儒雅隨和的模樣,什麼話也不說,可就是讓樂文治更氣。
艾小舟暗笑,搖搖頭,沒說什麼。
眾人便上馬,往太淵城而去。
……
卻說另一邊,飄進了林中的周望潮。
他直竄出了老遠,小心回頭看了看,見無人追來,這才止了術法,從半空落下。
只不過,身上那借助奇門風后,而讓人能御空行走的寶器,使用時間太久,方才跑路時還不覺得如何,如今心氣一鬆,這才覺出後背一陣火辣辣地灼痛。
想那之前還仙風道骨,在楚雲清幾人面前如同得道高人般的周道長,如今卻是火急火燎的,就連落地的動作都是那麼狼狽,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哎呦,可燙死道爺了!”周望潮急急忙忙地扯下道袍,又手忙腳亂地拉開內襯,把緊貼後背的八卦陣盤給摘了下來。
只不過這一尺方圓的陣盤好似燒紅的龜殼一般,燙手無比,道人左手倒右手,手上都起了好幾個水泡,好歹是給小心地放到了地上。
“痛煞我也!”周望潮忍不住跳腳,一邊往手上吹著氣,一邊眼角含淚,對楚雲清怒罵不已。
“莽夫,匹夫!當真是跟我有仇,走哪都能碰上!”
“此番竟截胡了道爺的機緣,這姓楚的當真是我一生之敵!”
周望潮正罵著,忽地一愣,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等等,墨瞎子說過,若遇上一生之敵,那就是道爺起運之時。”
他也顧不上手上的水泡了,趕緊在身上胡亂翻找,終於找到了一張折成三角的髒兮兮的符紙。
可回京,拆開後,上面只有這三個字。
這張便箋,是他含恨離京時,墨瞎子給他的,說是當卜卦應驗之後,方可開啟。
而卜的那一卦,便是說周望潮今後會有不少波折,全因為有一生之敵。當他覺得這個人真的出現的時候,便是這卦應驗了。
那便可開啟這張便箋了。
“回京城?”周望潮咂摸一聲,腦海中出現的,是那座巍峨瑰麗的一國之都,是人頭攢動的坊市,還有教坊司裡懂事聽話的可人…
周道長吸溜了一下口水,轉念想到了在京城的仇家,以及自己是如何被逼出京城的往事,不免嘆了口氣。
“墨瞎子,竟然連姓楚的你都算到了麼。天地在心,可斷陰陽,真不愧是你。”
他深吸口氣,猥瑣的神情和膽小的眼神一收,彷彿又是當年那個出入王侯貴胄府上的天師。
也罷,道爺便信你一回,這就收拾東西,回京城!
周某人覺得自己的青春又回來了。
不過很快,他就因激動地握拳用力,指甲不小心扎破了手心的水泡,登時又疼的面目扭曲,高人風範成了粗俗的混不吝,一陣罵娘。
……
傍晚,太淵城,老槐街,淵行幫總堂口,閣樓。
楚雲清接骨沐浴,吃飽喝足之後,一掃疲態。
此時躺在紅木太師椅上,罩一身天青棉衫,手邊一壺新茶,熱氣氤氳,茶香陣陣,說不出的愜意舒適。
也是回來後才知道,原來他們在那雷劫谷裡,竟是待了整整兩天。
這一點屬實奇異,雖說山中無歲月,可那是修行,而他們卻是在陣中。
之前還不覺得如何,等一回來,心神鬆懈後,飢渴疲憊便湧上來了。
所以,一行人皆是酒足飯飽,沐浴之後便先去歇息了。
楚雲清年輕體壯,休息個把時辰就恢復了精神,便忙不迭地過來處理這兩日幫中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