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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辭其咎,所以要來。”
“倒是苛刻。”楚雲清道。
“不是苛刻,而是責任。”羅芊芊語氣認真。
楚雲清一怔。
此時,細柳坊的這條巷子裡,已經有四十多號人準備待發,都是一身夜行衣打扮,有的蒙著面巾,有的直接罩了腦袋,只留出眼睛。
這些人都是赤焰教的人,所持兵器各異,眼神中卻滿是冷靜,好像待會兒要做的不是殺人的勾當,而是做客喝茶一般的隨意。
至於淵行幫的人,只負責掩護他們出城,所以只來了楚雲清一個。
他本可以不來的,但非要親眼看到庸王府的麻煩解決不可。
“等打更的一過,就動手。”這時,羅芊芊身旁的一個人開口。
聽聲音應該是個中年人,個頭不高,卻很健壯,像是個土豆。
他就是今夜領頭的人,看地位,比羅芊芊只高不低。
楚雲清沒說話,只是提了提掛在腰上用布包著的錘子,就是那柄從雷劫谷裡帶出來的,暗金所鑄的鐵匠錘。
赤焰教的人確實比較高冷,都沒人說話,極為安靜。
當然,羅芊芊也沒有暴露楚雲清的身份,只說是城裡的一位朋友,負責接應他們出城的。
而待會兒進庸王府的時候,也不必照看他。
所以大傢伙都沉默地等待著,直到街上的打更人敲著梆子走遠。
“動手!”領頭的土豆抬手握拳,繼而一揮。
巷子裡,赤焰教一眾有序無聲而出,彷彿暗裡黑流,專走牆角偏僻處。
長街正中,庸王府門面輝煌,兩盞大紅燈籠亮著猩紅的光芒。
那土豆冷哼一聲,身後便有一精瘦之人上前,甩手間,輕微的破空聲裡,那兩盞紅燈籠應聲而滅。
跟在後頭的楚雲清心頭一跳,這些傢伙,竟然要行滅門之舉!
江湖道上,非血海深仇不會滅人滿門,而綠林道上多是匪類,打家劫舍,滅門案沒少做了。
而凡是屠家滅戶,必先熄燈。
這是道上的規矩。
楚雲清忽然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自己此番利用赤焰教,是不是錯了?
正想著呢,身旁便是嗖嗖之聲,卻是眾人飛躍牆頭,已然潛了進去。
不消片刻,庸王府裡就出現了第一聲慘叫,劃破了這寂靜的深夜。
繼而,便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和慘叫聲,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響,而聲音竟是漸遠。
楚雲清知道,這是已然往府內而去了。
他有些愣神。
“這就是赤焰教的行事風格。”一旁,羅芊芊拔刀,顯然也是打算進去了。
楚雲清看她。
“凡是入門,不留活口。”羅芊芊似乎是笑了下,不過眼睛裡沒什麼溫度。
她同樣沒有走正門,也是翻牆進去。
楚雲清定定看著面前那依舊緊閉的王府大門,半晌無言。
……
楚雲清想解決庸王府的麻煩不假,卻從沒想過要將其滅門。
他與赤焰教合作,一是在氣頭上,想出這口氣。
二是覺得赤焰教既然破了山谷作坊,那一回生二回熟,以赤焰教的名義再洗劫了庸王府,傳出去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
如此反倒能給赤焰教揚名。
且庸王府連番經歷這等禍事,折損人手和錢銀,實力大損,其他幫派或勢力不落井下石就燒高香了,所以更不會再有精力來找自己的麻煩。
說不定還會尋求自己的幫助。
這是楚雲清事前預想的,他甚至還制定過計劃。
比如待有風之夜,於上風口投放迷煙。
或是派擅長輕功之人,於府內水井或廚房投毒,當然,也不會是什麼殺人的毒藥,只要讓府內中人失去抵抗便是。
歸根結底,楚雲清還沒有多麼心狠手辣,或是一個無情之人。
他講道義,自認道理,是一個有規矩的江湖人。
可直到現在,楚雲清才明白,自己錯了。
自己走的是江湖道,可赤焰教,卻是匪類。
彼時的造反軍,即便再被鎮壓,如今勢力再弱,他們的教義裡,骨子裡流淌的,仍舊是殺人的信條。
他們信的是手裡的刀。
他們不需要什麼複雜的計劃,事前透過分析情報,只要判斷出庸王府的大致實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