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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離開這吧。”艾小舟說道。
楚雲清未曾細看這本冊子,從衣衫上撕下一道布條,便將其層層裹了,塞進了懷裡。
他朝四下看了眼,感知之中,暗處的氣機都很‘懂事’的沒離太近。
他先將地上那被自己斬斷的巨錘拾起,然後走到破碎的馬車旁。
拉車的兩匹馬已經沒氣了,就像被砸落在車內的老車伕。
楚雲清撕扯下車廂內保暖的毛皮,直接將他捲起,扛在了肩上。
艾小舟看著他如此粗獷,不由翻了個白眼。
顧眉舒有些虛浮地從巷子裡出來,一眼就瞧見楚雲清扛了個人。
“快些走吧。”艾小舟去扶她。
顧眉舒眼裡浮現幾分傷感之色,只是默默點頭。
三人快步離去。
過了半晌,四下裡才有人悄悄冒頭。
他們先前當然不敢離得太近,僅是那死掉的用巨錘的漢子,一招一式所散發的威勢,饒是他們未在場間,只是看著也覺得颳得臉皮生疼。
這倆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打起來還真不含糊,那拳拳到肉,換成旁人恐怕連一拳都接不下,中招就成了碎西瓜。
當然,還是有人認出了康樂坊的艾小舟,畢竟她是世襲百戶,家境淵源頗深,偶爾過街難免拋頭露面,在這神都京城裡,三教九流很少有不認得她的。
再就是教坊司的這輛馬車,聯想到方才那身姿婀娜的女子,不難猜出此人是誰。
已經有人一邊觀察著現場,一邊開始拿出筆寫些什麼了。
他們中有江湖風媒,也有各方的探子,今天這場交手,事涉錦衣衛和教坊司,又有兩大神秘高手,且還有一眾蒙面之人伏殺,其中定然不會簡單。
至於跟昨夜碼頭一事有無關聯,那就得看知道了這個訊息後的各人如何去猜測了。
……
扛著個人從大街上走,難免不雅,尤其還是個偶爾冒血的死人。
顧眉舒說老車伕並沒有親人,是宗門安排在自己身邊,負責傳遞訊息跟跑腿的,如今既是死了,上報宗門是肯定的,當然還是要將人入土為安。
楚雲清便將人送去了棺材鋪,顧眉舒扔下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眼皮都不眨一下,那棺材鋪老闆拍著胸脯說這事兒包他身上了,保準給這位老爺子體面送走。
三人沒去教坊司,直接回了艾小舟的家。
於心底裡,楚雲清還是有些不太信顧眉舒。對方所在的織雲樓在官場上早早站隊,顯然是有涉足朝堂的打算,這種宗門定然野心勃勃,心思還不知道有多少。
艾小舟之前說,她聽到楚環玉跟南宮宓爭吵,說是什麼‘大事在即’。楚雲清又想到了楚環玉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兩相碰撞,他陡然便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會不會織雲樓早就知道太子是假冒的,甚至這件事就跟他們有關?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難以消除,楚雲清不敢去相信,卻又在每每看到顧眉舒的時候,不得不去想。
所以他並沒有完全信任對方,哪怕對方表現出的很是友善,還有著艾小舟的關係,怎麼著彼此也都該是站在一處才對。
可立場這種事最難說清,他不敢去揣度。
是以,當艾小舟見顧眉舒神情低落,拉她一併回家的時候,楚雲清是想開口拒絕的。
可那畢竟是艾小舟的家,顧眉舒又是她僅有的幾個好友之一,有著多年的感情。楚雲清當然不好開這個口,去當這個惡人。
尤其是這種話像是在挑撥她們之間的感情,往往都是那些女人說短倫長,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說出來呢。
所以,楚雲清就憋著沒說,老老實實護在兩人身旁,一路上倒也沒再遇到什麼危險,安全到家了。
關好院門,艾小舟這才鬆懈下來。
與此同時,從屋裡走出一穿著肥大黑袍,手裡拿著菜刀的道人,他神情警惕而嚴肅,充滿著自認為的兇狠,而當看到院子裡出現的三人後,先是一愣,隨即長鬆了口氣,一張老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楚兄弟回來了?”周望潮趕緊招呼一聲,“外邊冷,快進屋吧。”
艾小舟有些無語。
楚雲清同樣如此,這老道身上穿的大黑袍,如果他沒記錯的,應該是自己從太淵州帶來的換洗衣裳。
只不過老道那道袍本就破損了,先前又跟那無麵灰袍人一番爭鬥,更是破破爛爛,所以也就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