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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寒回頭,只見煙藍跌坐斷簷邊緣,曲起膝蓋,額頭抵著胳膊,毫無方才佔據上風的得意模樣。
“你怎麼回事啊!”
他趕緊過去扶人,煙藍臉色蒼白,擺擺手,輕聲道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顫顫巍巍的手撫上頸側,急速跳動的脈搏,如同還在死裡逃生中悸動,迴盪在無盡恐懼之中。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在害怕,會被夜妄卿殺掉。
……
遍佈經文的佛堂,閃著隱隱金色光芒。
封印邪力的光芒微弱,快要被吞沒進黑暗裡。
“你沒事吧?”
少年聲音溫柔,喚回她的神志。
年幼的煙藍撐著手肘坐起,耳鳴聲不斷,鮮血淌過額角,勉強看清夜妄卿伸過來的手,少年骨節清瘦,修長指尖也沾染鮮血,滴滴答答從指縫間淌落,刺眼極了。
她頭暈目眩,只勉強回憶起師叔帶她來佛堂,今天的師叔有些怪異,與往日平易近人模樣全然不同……
“站得起來嗎?”
模糊視線聚焦到伸來的手,少年好耐心地等她。
藉著夜妄卿力道起身,他扶她到牆邊,煙藍問道:“師兄……師叔呢……”
夜妄卿扯下外袍布料替她包紮,語調溫柔,“你要找他嗎?
經文光芒減弱,周圍視野越發昏暗,煙藍擦著額頭流下的血,“師叔怎麼樣了?我不記得出了什麼事了。”
“……”
夜妄卿一瞬間沉默。
當時的煙藍並不知道,沉默算不上是好事,通常意味著結果並不會是問話人想要的。
夜妄卿輕抬眼睫看了她一眼,隨即動作放得更輕柔,儘可能減少她的痛苦。
頸側、額頭、手腕覆上白色布料,她恍惚人的身體裡竟然流有那麼多血。
“師叔在這裡。”
煙藍虛起眼,只見夜妄卿走到蒲團邊上,彎腰掀起供奉桌布,從裡面扯了一塊破布出來。
下一秒,她眼睛瞪大。
那並不是一塊破布,正是血液流盡,只剩皮包骨的師叔,面容扭曲,渾身是黑色濃稠血液。
白皙修長的手輕鬆穿過這塊“破布”,她甚至覺得師叔的眼睛往外又凸起,恐懼著向她求救。
一顆尚在跳動的心臟,落在少年掌心。
夜妄卿道:“師叔把魂魄藏在心臟裡了,不過沒法聚魂太久,應該是不能帶回去給師尊了。”
他輕描淡寫得像是在聊天氣如何,而不是手裡正提著平日裡對他們極好的師叔,語氣裡甚至還有一絲絲給他帶來麻煩的輕微苦惱。
許是見到煙藍呆傻,他才後知後覺是要解釋一下的,“師叔是宗門叛徒。”
煙藍眼淚流了下來:“師叔?是師尊說的嗎?但師叔怎麼會……怎麼會?!”
夜妄卿:“嗯……”
沉靜如水的眼眸裡映著心臟,它不斷跳動,逐漸喪失溫度,夜妄卿看了一會,像是也有一絲困惑。
只是很快,他神色放鬆下來,像是想不明白,乾脆也懶得思慮太多。
佛堂最後一絲經文隱沒光芒,清冷月光朦朧照在少年身上,他走到供桌邊,把心臟放進魂陣,柔軟長髮垂落臉側,鮮血襯得肌膚冷白,連空氣都一寸一寸隨著他的移動而冰凍刺寒。
他輕聲道:“不過師尊交代,背叛者死不足惜……”
心臟爆裂開來,炸成無數飛在眼前的肉沫。
……
那是震驚宗門一時的內鬼背叛事件,師叔是鐵了心要殺了她的,是夜妄卿最先察覺到不對勁,跟隨上去才救了她,可他從此也成為她夢魘中的一部分。
明明佔據人生裡的更多時候,師兄都溫柔體貼,事事以他人優先。她應該相信他的,只是,一張白紙上有一滴墨點,就足以令人疑心暈染,最終把一切塗抹黑色。
思緒漸漸清晰,煙藍看著竹林葉片投下光影,那個小姑娘,真的知道自己跟了一個什麼人嗎?
師兄的世界太極端了,他彷彿根本不在意對錯,只在意對方是不是身邊親近的人,又是不是有朝一日會棄他而去。
她現在啊,可真沒把握把歲菱凜安全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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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歲菱凜和夜妄卿回了千重境界。
一路上她都在偷瞄師尊,陽光落在他身上,精緻臉龐顯得有些妖異,神色平靜得倒是看不出方才的凌厲氣勢,如和煦春風,永遠只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