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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較那麼多,難不成他當真要拿無辜的旁人開刀嗎?

可是越想,心裡的血就越是洶湧地流出來,流了個乾乾淨淨,連指尖都在發冷。

孟漁張嘴咬住了傅至景的下唇,咬出了血。

傅至景嘶的一聲,嚐到了鐵鏽味,抬起一雙霧沉沉的眼瞳,捏住孟漁的兩頰沉聲說:“朕不想再在你口中聽見林明環的名字。”

他摟著孟漁,近乎悲哀地道:“再有下回,朕也無法保證不會遷怒於他。”

孟漁聽出對方不是在開玩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任由傅至景用指腹抹去他唇角的血漬。

這一回,新帝再俯身親他,他僵勁著身軀沒有推拒。

傅至景摸摸他冰冷的臉,心中五味雜陳,既滿意他的溫馴,又不悅孟漁只是駭於他的權威而唯命是從。

他嚥下酸澀,一寸寸地掃過孟漁的五官,片刻後換了個姿勢,從孟漁的腋下穿到胸膛,將人摟在懷裡,嘆道:“我無意嚇著你……睡吧。”

孟漁感到一種溫柔的窒息感,睜圓的眼睛盯著大床上的雕花木紋,視線漸漸模糊。

此後兩日,傅至景沒再帶孟漁去光慶殿,但給了他可以在宮中肆意行走的特權——橫豎宮牆比天高,天子地盤,孟漁插翅難逃。

如此再過了幾日,新帝在早朝宣告將孟漁冊封為少君一事:聖旨上改名換姓,用的並不是孟漁二字。

新帝后宮添了新人是喜事一樁,可孟漁的身份眾說紛紜,不多時,就有在宮中伺候多年的老宮人認出了孟漁的樣貌。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新帝偏要“指鹿為馬”,咬死了孟漁就只是漁村的小村民。

縱是像極了前朝冒充皇子而被賜死的狸貓,那也只是像而已,乃至於斥責阻攔的臣子,“前些時日你們還三番兩次上摺子說朕後宮無人,如今朕遂了你們的願,想立個少君你們卻推三阻四,是見不得朕好,故意和朕對著幹嗎?”

爭議不斷,前朝的風波卻影響不到被藏在金屋裡的孟漁。

新帝命人在禮成前看住他暫且不在宮中走動。

孟漁被困在太和殿的第二天,森嚴體統的殿外罕見地傳來喧鬧聲,他不禁好奇地走出去檢視。

陽光大好,身著靛藍色朝服的男子不顧宮人的勸阻闊步而來。

來人肩寬腿長,眉眼深邃,仍是倨傲不馴的模樣,只多了些從前沒有的沉穩。

他腳步很快,卻在見到不遠處的孟漁時猛地停了下來,一頓,眼圈倏地泛起一片紅,繼而不管不顧以迅雷般的速度衝上來抱住了孟漁。

孟漁踉蹌一下,撞進一個寬厚的懷抱,聽見宮人喚他,“劉將軍。”

飛雲將軍,劉翊陽。

作者有話說

表哥,好久不見。

劉翊陽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孟漁。

當年孟漁出事傳到他耳朵裡,他在邊境心急如焚,只恨無法回京相助,等他豁出性命攻打蒙古想要用軍功換回孟漁,卻在未勝仗之前先聽得孟漁已死的訊息。

這五年來,他千百次地自責,若他能再快些、再快些取勝,是不是孟漁就不必死了?

他怨很多人,可無論是先帝還是繼位不久的新帝,都非他所能撼動,怨到最後也不知道該怨誰,甚至因為傅至景是他的表弟,他不得不暫且放下嫌隙助之奪嫡。

近兩日新帝納少君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他們都說新來的少君像極了死去的孟漁。

起先,他覺著是新帝故意找了樣貌相似之人感懷孟漁,對此嗤之以鼻,可隨著孟漁起死回生的說法越來越多,他必定要親自來看一眼才能破解疑雲。

朝臣私闖後宮是大罪,可如今溫熱的身軀就在懷裡,劉翊陽全然不在乎了。

他眼中迸發出熱淚,雙臂收緊,近乎是語無倫次地重複說道:“真的是你。”

宮人見飛雲將軍和少君摟摟抱抱,大驚失色,紛紛上前想要將兩人給分開,“將軍,使不得,使不得呀。”

劉翊陽一手摟著孟漁,一手把礙事的宮人都撥走,“滾開。”

孟漁被過大的手勁抱疼了,“唔”的一聲,微仰起頭看著剛毅的將軍,只覺這人眉眼間雖有些抹不開的煞氣,他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小聲問:“你是誰?”

劉翊陽滿腔歡喜被孟漁的這一問給澆滅,他如同所有與孟漁重逢之人般端詳著對方迷茫的神情,好半晌才說出話來,“你不記得我了?”

孟漁搖搖頭,指了下自己的腦袋,惆悵道:“這裡被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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