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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哪裡停留,學不會自己爬起來往前繼續走。
狀似可憐,看上去是被狠心拋棄,但更應該怪他自己過度任性。
聞星自認並不大度,會斤斤計較很多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只不過比沈流雲要勇敢一些。
所以明明方才是他將沈流雲趕出了門,這會兒卻還是朝著沈流雲走去。
他輕輕地抽走那被人攥在手心的速寫本,也得以看清上面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寫的是“對不起”。
心臟因為這三個字發顫,漫開不可抑制的酸意。
沈流雲比他想得還要愚笨,時至今日仍不明白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三個字。
“沙發可以給你住一晚。”
聞星在心底跟自己說,這只是為了感謝沈流雲之前開車送自己回柏林,並無別意。
沈流雲想要在偌大的柏林找到一家供他暫住一晚的酒店輕而易舉,故而聞星覺得自己這句話其實沒有任何吸引力。
但或許沈流雲真的喜歡自討苦吃,寧願委屈自己睡那個窄小的沙發,也不去尋另一條路。
沈流雲抓著聞星給他找的一床薄被,以一個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的姿勢彆扭地蜷縮在沙發裡。
“晚安。” 沈流雲自認有錯,這句話也說得很小聲。
聞星聽見了,但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關掉了客廳的燈。
在黑夜的遮掩下,聞星嘴唇微張,朝著沙發的方向,說了句無聲的“晚安”。
【作者有話說】
抱歉,這章寫得太久了一點
61·漩渦眼
沙發上睡得到底不怎麼舒服,讓沈流雲醒得格外早。
他醒來時,柏林的天尚未大亮,世界泛著霧濛濛的藍,正在經歷一天之中的藍調時刻。
毫無徵兆的,他被濃重的自我厭棄情緒所包裹,情緒如同繭絲般越纏越緊,逼迫他即刻要去做些什麼。
用尖銳的物體劃破面板或是扎進深處,他擅長這個,也做過很多次。
但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便冷靜了下來——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摧毀自己,唯獨不能在這裡。畢竟一牆之隔的臥室裡,聞星還在睡覺。
將自毀想法打消的瞬間,外面那霧濛濛的藍轉為燒灼般的橘紅,連天遍野地熊熊燃燒著,也灼痛沈流雲的眼眸。日出了。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他從沙發上坐起身,意識到自己該離開了。
沈流雲將被子疊好,而後起身朝大門走去。
從沙發到大門的距離不長,沒多久他便走到了,卻在門前長久地佇立,始終沒有將手放在門把上。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在離開之前去看一眼聞星。
他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推開臥室門。
屋內的窗簾遮光性不足,即便拉上了,也還是有晨光從縫隙間傾瀉進來,令床上睡著的人將被子往上扯,罩住了大半張臉。
沈流雲走過去,出於這麼睡會呼吸不暢的擔心,伸手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聞星的整張臉。
聞星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皺著,臉頰也泛著異常的潮紅,興許是方才悶的。
沈流雲看得入了神,不經意間,手指碰到了聞星的臉頰,被那過高的溫度燙到,這才遲鈍地覺出不對。
聞星平日眠淺,他剛剛開門,又拉被子,換作是從前,這會兒早就該醒了。
他用手背探了探聞星的額頭,更是滾燙。
他匆忙離開臥室,從聞星昨天給他拿藥膏的醫藥箱裡找出一支電子體溫計,給聞星測了體溫。
387c,果然發燒了。
沈流雲找了找,只在醫藥箱裡找到退熱貼,沒找到退燒藥。
他將退熱貼給聞星貼在額頭上,再將被角掖好,而後拿上玄關處的鑰匙出了門。
他用手機搜了搜,離這最近的藥店也有兩公里遠。
冬天路上車輛稀少,沈流雲在原地等了許久,都沒叫到車,心急如焚之下乾脆選擇步行前往。
走至半途,天空飄起細雪,不一會兒便堆滿了沈流雲的雙肩,但他渾然不覺,只顧著繼續往前趕路。
直到抵達藥店,他準備結賬時,才發現雙手早已被凍得僵硬,怎麼掐都沒知覺。
藥店店員以為他是給自己買藥,指責他出門連手套都不帶,病情只會加重。
沈流雲接過店員手中的退燒藥,沒解釋,沉默地離開了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