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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
“那他的眼睛……”
“在你眼睛受傷等待移植的那段日子裡,他曾不止一次地向醫院提出要為你移植眼角膜,可每次都被拒絕,我也勸了他很多次,甚至跟他在醫院的走廊裡發生爭吵,可還是阻止不了他,在他的一再堅持下醫院最終妥協,不過幸運的是,當他被推上手術檯的時候,醫院裡的一個病患去世,而他在臨死前作出了捐獻眼角膜的決定……”
所以,那個為她捐獻眼角膜的人的確已經去世了。
……
坐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藍汐還在想著許鶴鳴告訴她的話:
“江潮得了肺癌,是晚期……其實我打從一開始就勸過他把實情告訴你,可是他不聽,還一再地警告我要對你保密。
他就是這樣,喜歡什麼事情都自己抗,我勸不了他,但又不想每天看他那麼痛苦,他是我最鐵的兄弟,我不想他在離開的時候連最愛的人都不在身邊。
於是我在趁他收拾東西的時候悄悄拿走了他的日記本,是的,在我把東西給你的時候就知道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我以為你會因為想他而拆開來看,可是,你沒有……
為了你,他真的是煞費苦心,他甚至專門找人調查了林清為的底細,發現他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江潮找到了他,鄭重將你託付給他。
在你眼睛看不見的那段時間裡,陪在你身邊的人並不是什麼護工小羅,而是江潮。
那天,你在裡面做角膜移植手術,江潮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事實上,那個時候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很糟糕了,手術成功之後,你被推出來,他卻進了搶救室……
他的情況稍微穩定之後,我就幫他訂了去美國的機票,他之前已經約好了一個專家,定了下週做手術,其實手術的日子早就定好,只是因為這邊的事情一拖再拖,手術也被迫推了很多次。”
許鶴鳴所說的每一件事情都像一把刀子捅在她心口,她從來就不知道江潮竟默默地為她做了這麼多,許鶴鳴說江潮約的那個專家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如果手術成功的話,江潮能活得久一點,三年五年,或者更長。如果手術不成功,有可能……他連手術檯都下不來。
藍汐不敢去想那最壞的情況,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他被推進手術室之前,她一定要出現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
夜。
醫院走廊的落地窗前,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連日來的胸痛和咯血將他折磨得夠嗆,不過這些在他看來,都是可以承受的。
掌心裡那條日月環抱的鑽石項鍊已經被他握出了汗,這項鍊還是他從聖雅醫院的垃圾桶裡拿出來的,而它被它的主人丟棄時,他正在不遠處看著。
因為不放心受傷的女兒,他推遲了去美國的行程,為了不讓小汐和父母發現自己,他特地去了遠在千里之外的聖雅醫院接受治療,可沒想到還是在那裡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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