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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長生宗後,和那些同一代弟子相比,自己怎麼也不算差的,那麼多人裡,除了張元元他自認不如,似乎還沒有誰能比自己更高更好。
只是,這歸一之術確實生澀蹩腳,又是很久過去,自己總還是觸控不到那個所謂的法門。
“萬物歸一,萬法歸一,萬事歸一,萬心歸一,萬千與一,並不分別。”
這也是書上寫的,每個字他都看得明白,他也能理解其中想要告訴世人的道理,可真正想要做到這一點,又如何艱難呢?
萬與一,說得輕巧,怎麼可能輕易畫上等號。
張凌塵從小到大,所接觸到過的道門典籍,各種經文,有那麼多,但關於這歸一之說,從未見到過,而在《千頁經》之中,也只是將這個說法一筆帶過,將劍道講了個清楚,可關於世間萬法,只這一句。
大概,張天師只是將這種法門提了出來,甚至可能自己都沒有去驗證過吧,但張凌塵確信,劍道可以歸一,萬法自然也可以歸一。
開元之後,哪怕張凌塵如今也還是隻有小乘境界,但對於世間元氣的掌控和對世間萬物的感悟還是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風的形狀,水的形態,元氣的流動無常,花草樹木鳥蟲蛇蟻,任何外界的變化在他的耳朵裡都十分清晰,大概所有人到了這個地步,都會有這樣的感受吧。
“師兄,吃飯啦。”又到傍晚,鶴之芳的聲音準時傳來。
歸一園變成一片湖水以後,鶴之芳每回都會在湖畔一側對著張凌塵大喊,聲音傳過悠盪的湖面,帶著肉眼可見的波紋向著張凌塵傳來,這也是他入了開元之後才有的能力。
鶴之芳帶來了飯菜之餘,還有一壺酒。
倒不是張凌塵有意誇讚鶴之芳,只是這酒和他喝過的其他所有酒都不太相同,大概是江南特有的古韻,亦或是江南姑娘自帶的芬芳,總歸出自鶴之芳之手的酒,真的醇香無比。
簡單吃過飯菜,又將一壺清酒飲下,張凌塵繼續冥想起來。自掌握歸一劍術又過去三月,夏日炎炎,每個深夜酷熱難耐,也只有在這裡,張凌塵才能將心放得平穩。
不多時,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做起了夢。
“二懶爺爺?”
睡夢中,張凌塵不知道來到了哪裡,但他認得出面前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二懶爺爺。
可又好像,並不是二懶爺爺。
“最近怎麼樣?可得歸一真諦?”
那人坐在一棵古樹之下,手握白子黑子各一顆,正自己和自己下著棋,抬起頭看到張凌塵,笑著問起來。
“還好,歸一之門,深懸漫渺,我怎麼也看不到。”說著話,張凌塵很自然地,坐在了老頭對面。
“我曾走過世間幾乎所有地方,什麼是荒原,大海是哪般,雪域為何樣,這天地如此廣闊,森林,草原,沙漠,江河湖海,我不敢說走遍了天底下每個角落,但這世間所有的,我大抵都見過了。”老頭落下一子,慢悠悠說道。
張凌塵聚神聆聽老人所講,雖然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聽得很認真。
“我還吃遍了天下幾乎所有的好吃的,你是不知道,那古蜀國有一種雪後才生的果子,吃一顆能想十年,那荒庭深處的驢腸包坨肉,馬肚灌血塊,中原的八大名吃,西地的火鍋,北境的殺豬菜,南境的甜品,海域的深海魚刺身,鬼島的血餚,數不清的好吃的,你要真說哪樣是我沒有吃過的,還真想不起來。”
“我除了逛山玩水吃喝遊戲,便就是讀書寫字,在我看來,哪怕是多大的事情,讀書寫字的時候到了,就一刻也不能耽擱。於是,這世間只要是有文字記載的我便讀過,所謂名詩佳作能稱得上號的我便會背,一個字我能寫出十八種不同的寫法來,長卷短景複雜與否我都能見於紙張,當然我格外在意我的棋藝和琴技,因為我太愛聽曲,太愛下棋了。”
“後來,在古蜀國與荒庭交界之地的斡難湖邊,我小住過一段時間。此間湖水極為清澈,寬廣的湖面似一朵月牙一般,我常泛舟於其上,圍著煮開的火爐和熟茶,一邊釣魚一邊賞湖景。這湖裡有一種此間獨有的名為白鮭的魚,可以生得很大,一條魚可做出四五種不同的吃法,足夠我飽腹整整一天,每每釣起一條時,我都十分開心。”
“有一夜入夜很久,小船兒搖搖欲墜,當時景象動人極了,我便也很愜意,只覺蕩在水中,舒緩自然了不知道多少。夜很深時,我已經看不到任何光亮,可我不想離開,就那樣坐著,只有淡悠悠似動未動的湖水和漆黑看不清一切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