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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凌塵醒來時,九寶兒還趴在自己身邊,這幾日總照顧自己,想也累了,正睡得香。他好像反倒精神了幾分,先前那個夢,準確說先前發生的那些事,很是深刻。
他摸摸自己這個小師妹的腦袋,心想,就快要陪不了她多久了。
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自己總要去做些事情。
這些年,跟在師父和三娘身邊,好像已經習慣了被保護起來,也不知道具體還能和他們在一起多少時間,但總算還能有點時間。
九寶兒也醒了過來,看著狗兒哥哥摸著自己腦袋,笑了起來,很是好看。
她從有記憶起,狗兒哥哥就一直在她身邊,後來的每一天,從來沒有分開過。
甚至在她還尚稚嫩的心裡,早已認定了這個人。
她時常想,一定要和自己的爹孃一樣,做個閒散恩愛的夫妻,還能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應當是沒有了。
張三福推門進入,他並不知道狗兒已經知道了自己體內的秘密,雖然他一直瞞著。
看張凌塵精神頭還好,開口道:“狗兒,我們去神山吧。”
張凌塵坐起身子,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穿好鞋子,隨張三福而去。
當年,整個太神山長生宗,冠絕天下。老宗主邱天一在時,將宗門內劃分為五大司並立,自己座下七傑齊出,享譽世間,名動天下。
宗主之位,演道門之正法,撐苦海之慈航,作為全真之模範,律門之綱領,當以一代最為傑出者勝任。邱天一去時,將自己最喜愛的大弟子張七十扶上正位,可此人精於修行,時常閉關禪悟,從不理宗門事務,如今宗內,早已不復當年。
坐禪司主理全教一應大小諸事,辦理內外公務,一年四季散發單錢,出入賬目,往來人情無不提理,故而主事被稱為首座,也就是張七十的二師弟衣懷嵩,長生宗實際上的掌權者。
教習司負責宗門傳道授業,誦太上之經典,禮天師之寶號,祈福迎祥,教化子弟。宗門全部弟子統歸為教習司管轄,主事名叫湯懸河,排行第三,與衣懷嵩最為親近,這些年,長生宗諸多行徑皆是出自二人手筆。
宣文司主持接待賓客、闡揚教法、隨壇作儀、大小法事、上表迎駕等一切朝事,主事是個很隨和溫良的人,名為宮鵲,作為宗門最無實職之人,也是那一代唯一一名女弟子,外界人稱四姑娘,從不與人相爭,倒是清閒。
巡照司統轄大小執事,代天宣化,贊祖闡揚,提拔有德高人,巡察犯規羽士。主事為陳天均,雖為邱天一第五個弟子,品行卻與其最為相像,如今宗門之內,敢於衣懷嵩當面對抗的,也只有他了。
典造司承擔辦理齋饈,精修供獻,調理飲食,修繕廟宇,料理雜事,是為宗門最為繁忙之處。身為邱天一六弟子的張三福,曾經便是此司主事,後來他帶著張凌塵逃離都城,便換成了如今的柳林南,也就是那夜衣懷嵩和湯懸河吃火鍋時,被稱作老七的人。此人也不善管俗間雜物,年紀又最小,深得真傳,實力非凡,常愛爭強鬥勇,總不免為人所利用。
按說,私下裡,張三福早已被衣懷嵩打成了叛教之人,可巡照司那位一直與自己過不去,宗主張七十也並未發下明言,這些年過來,張三福並未從長生宗除名。
那麼,他回長生宗,當然理所應當。
還未抵達山門,便有人持禮節儀仗站立山前,領頭的人青紅外衫,長裙繡一荷花,恰好接地,周身氣質非凡,容貌生得極其好看,秀髮打理得極為齊整,手中握有一把玉簫,纖長手指捏著自己半截袖子,正是宣文司主事,宮鵲。
張三福並不知道她為何能提前知道自己的到來。
“四師姐,多年不見了。”
宮鵲扶了一把作揖的張三福,玉手用力捏了捏來人的手腕道:“六師弟,這些年,苦了你了。”
“師姐哪裡的話,我偏不愛雜事纏身,這些年很是自在。”
“行,你就嘴硬吧。”她轉過身去,揮手示意,一眾人等奏響鼓樂,擺出道來,大有恭迎的意味。
“師姐,這是?”
“宗主早早就給我吩咐了,你多年未歸,這點排場,還是得有的。”
張三福未多說什麼,抬頭看了看高入雲霄的神山,臉上起了一絲變化,神情變得複雜。
“這孩子,便是燕家唯一的後人嗎?”宮鵲拍著張凌塵的後背問道。
“不,他是我的徒弟,張凌塵,並不是什麼燕家的後人。”
“師弟連我都信不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