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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觀察了約摸一刻鐘,周遭除了瀑布水聲,別無其它。
正如釀酒工大叔們說過的那樣,酒池峰上山水林石比比皆是,但蛇蟲鼠蟻卻是稀罕物,就更別說有什麼雀鳥走獸了。
又靜等了半刻鐘,範賢拿定主意,腳下輕點、身輕如雲,悄無聲息自呂文乙背後的一棵高樹上掠出,橫飛瀑布,來到那處被自己的罡氣‘刨’出來的山洞內。
“咳~”
閉目凝氣的呂文乙,驀地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清泉瀑方向。
“前、前輩!”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呂文乙此時的心情,比十二歲時初去暖閣被迎香姐姐抱著,還要忐忑。
“嗯~”
山洞內,範賢沉聲回應。
“前輩您、您終於肯來見文乙了!”
又是一聲沉悶的“嗯!”
“前輩,文乙知道您定是在考驗文乙。這些日子以來,文乙每天都準時來此等候前輩。”
範賢:都這麼能自圓其說的嗎?
“咳,你、有何求?”
將一絲罡氣聚壓於喉部,改變聲帶顫幅,顯得聲音頗為厚重,聽上去非常有中老年世外高人的內味兒。
呂文乙立馬從圓石上躍起,單膝拜下,拱手稱道:“文乙只望能拜前輩為師,求前輩成全!”
“能入這司空山的,皆非尋常人家。爾之出身,豈曰無師?”
呂文乙仍恭敬地雙手高拱,回道:“晚輩呂文乙,京都人氏,家父大盛天朝神武侯。稟前輩知,並非文乙賣弄家世,只是答前輩之問,不作隱瞞。”
範賢略感一絲詫異。
這番話說的,有點水平。不卑不亢,有禮有節,闡明出身,又放低姿態。
呂文乙繼續道:“晚輩自幼與家父習武,奈何不得其法,始終未有所成,至今也只是從八品修為。”
‘你那是不得其法嗎?你那分明就是懶,還想走捷徑。’範賢心底吐了句槽。
“家父雖是一品劍修,但晚輩恐怕在劍之一道,沒有什麼天賦。因此…”
所以這就是你一門心思想速成的理由?
劍道沒天賦,賤道你可以啊。
範賢搖了搖頭,有些無語。
不過,呂文乙倒還真沒說錯。
就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傢伙懶、饞、弱,倒也罷了;注意力難以集中,記憶力還不好,要他看幾遍就將招式記下,完全不可能。
總之,劍修最基礎的專注、凌厲,他一樣都挨不著。
範賢打斷呂文乙的說話,沉聲道:“閉目、凝氣。”
不等呂文乙作出反應,一股罡氣不知自何處將他籠罩。淡淡的威壓之感中,又有些怪異的令他感到一絲心安的放鬆。
就在呂文乙依言閉目、凝氣,咂摸著高人前輩那玄妙不可言的罡氣之時。
範賢緩緩開啟神藏,借罡氣為引,使精神力探查了呂文乙的神藏與氣海。
就、挺想一走了之的。
“這都是啥啊?”
範賢心底輕噴一句,暗中催動內修功法、放出零點五成功力,連通呂文乙的氣海,迅速梳理其內那五彩繽紛、滿山桃花開似的混亂罡氣。
罡氣何等重要的存在,如此混亂不堪,難怪修習不得法了。
嗯?似乎有什麼外在因素,令這雜亂無章、明顯不屬於呂文乙自身修行而成的罡氣,聚攏、凝實。
愚蠢。自身罡氣亂如麻,氣海若這般強行夯實,初時會有突飛猛進之奇效,但根基不穩,之後的修行都將會是白費。
這就像搭建一幢樓宇,地基是用稻草、泥土、石塊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拼湊壓實而成。無論之後上面建的多好看,遲早有一天會崩壞毀盡。
這不是在幫他,而是害他!
“唔!”
呂文乙發出一聲悶哼,只覺氣海丹田處,一陣震顫。隨後,絲絲縷縷罡氣遍走全身諸脈、竅穴。
呂文乙心底其實是有些害怕的,但他堅信自己就是說書先生話本中的氣運之子。
此時吃過的苦,將來終會回報予他一份風流。
待他武道有成、問鼎高品之時,父親、大哥就會重視他心中所想,就會明白他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如此這般,一刻鐘後。
呂文乙腦補了一出逆襲成神的大戲,範賢在完成一波清理之後,切斷兩人之間的罡氣連線,收斂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