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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此生再無望踏入宗師境;
方墨儒本可去司空山一世靜好、卻甘願抱著一身本領窩居陋巷;
還有那個雪夜,與敵手拼盡、葬身火海的五百死士;
還有此時仍行走於黑暗中,明知前途渺渺卻甘願為心中之義赴死的、數不清的人們…
“父…親,您的一生,一定很精彩吧!”
範賢這般想著。
“吉時到,行冠禮!”
方墨儒聲音不高不低、不輕不重,威嚴頌道。
範賢跪在錦緞蒲團上,行三叩九拜之禮。
“今,大盛天朝,嗣道仁厚德孝皇太子,炎龍臺,歲滿及冠!
奉!先帝,大盛孝宗寧皇帝遺詔,賜,紫玉冠!”
方墨儒頌著他在心底默唸了十八年的詔詞,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只烏木箱的戚北川,躬身、雙手捧著那寶箱,跨步上前。
方墨儒將烏木寶箱開啟,畢恭畢敬地取出紫得近乎呈墨色的玉冠,微顫著雙手,將玉冠戴在此時應當正式稱為龍臺太子、頭頂簪好的髮髻上。
“禮、成!”
方墨儒拖著長音,至尾音時,已經能明顯聽出那溫柔的聲音中夾帶著一絲哽咽。
“殿下!”
此時已恢復成自己真實樣貌的七爺戚北川,上前將範賢扶起來,面露愧意道:“委屈殿下了!
當年,先帝來不及託付其它,只讓老臣將這頂紫玉冠帶出皇宮。老臣幸不辱命,沒損壞了此冠…”
“七爺!”
“不可!在太廟內,不可如此呼喚老臣。老臣當不起…”
“七爺、娘!”範賢一手緊緊握住戚北川佈滿老繭的雙手,一手拉過始終站在一旁沉默不作聲、實際已是眼盈溫熱的範離,又定定地看向方墨儒,“老師!”
他將三位聚攏到一處,轉身走到蒲團旁。
三人大概猜到他要做何事,急急喝道:“不可!”
範賢抬手止住三位,一笑,撩袍拜下。
“一拜,三位救我、養我、教我之恩!”
方墨儒已滿臉清淚、範離眨了眨眼也是眸中帶光;
滿面滄桑、一張臉被燒去半邊、又有一道刀疤斜貫至耳的戚北川,擰著眉、緊闔雙眼、別過頭去。
“二拜,三位真心待我、護我之情!”
“三拜,上蒼、祖宗,當明我心意,望助我達成所願!”
………
皇宮,無極殿。
月如鉤,清風攀窗而入。
窗對面,一張紅木彌勒榻正當中擺著臺小桌,桌上茶水早已涼透;
杯盞旁,擱著兩摞奏章,旁邊又有幾本開啟的。
一位身著金黃裡衣、年過五旬、蓄有短鬚的男人,倚桌半躺、一手捏著支細毫、一手抵著腦袋,雙眼微閉。
一頭戴玄色宦官帽、兩鬢銀髮垂於胸前的內使(太監),踩著小碎步自殿外走來。
他將桌上的茶水撤下、換上一杯香濃熱度適中的茶水,又轉身去將彌勒榻對面的窗戶輕輕闔上。
剛合了一半,倚桌假寐的男人,輕哼了一聲,緩緩睜眼。
“陛下恕罪,老奴驚著陛下了!”
剛剛醒來的男人、大盛天朝武樂皇帝,擺擺手、伸了個懶腰,透過窗縫瞧了眼外頭的月色。
“懷恩啊,什麼時辰了?”
皇帝的聲音低沉中略有些沙啞,語氣雖很隨意,卻難掩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嚴。
“回陛下,戌正剛過。”
名叫懷恩的銀髮內使上前扶著武樂帝起身,又道:“陛下,青鸞宮那邊熱著酒菜,候著您呢!”
“不去了。”
武樂帝下了彌勒榻,趿著金絲履,負手往殿外行去。
懷恩召來兩個小太監,吩咐二人趕緊去青鸞宮給貴妃娘娘回個話。
殿外,武樂帝立於玉欄旁,抬頭望著上弦月。
月色黯淡,也無星。
大殿燈火併不怎麼明亮,僅有的光線灑落在這位君主身上,映照出他那張英偉不凡的面容;雖已近知天命的年紀,但這位君主的身姿卻是依舊挺拔英武。
眉宇之間,沉澱著一抹肅殺之氣。並沒有因為年長而消磨,反而,更添厚重威儀。
夜風涼意滲骨,懷恩取了件裘皮斗篷披在武樂帝身上。隨後,便默不作聲地躬身守在一旁。
也不知過了多久。
“懷恩。”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