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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眯眼道:“一刻鐘,哦不。一炷香。”
範賢佯裝為難地擰眉低頭想了一陣,最後像是下了多大決心一般,“好!”
兩輛馬車讓出城門主道,就近一家茶寮被臨時徵用,兩張茶桌拼在一起,木籠子擺在其上。
呂文乙坐在鋪著軟墊的椅子上,左右有人打著扇,喝著茶水。
一旁的桌上點著根尋常細香,但看這個名叫‘犯不著’的小子,有多大本事,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馴服剛逮來的小白狐。
範賢趴在桌子一角,對著籠子裡毛髮直立的小白狐,又是學鳥叫又是吹氣地表演了一波。
香燃一半,範賢向掌櫃借了只小碗,盛些清水送入籠中,小白狐吧唧吧唧飲水歡。
香剩三成,範賢將那喝乾的小碗取出,輕柔地摸了摸小白狐的下巴。
令呂文乙、扈從、外圍看熱鬧的好事者們驚奇的事,發生了。
那小白狐初初並不願被撫摸,抗拒地往後縮,但很快就表現出順從。‘乖巧’地趴倒,又過一會兒,竟是張嘴伸了伸小紅舌頭,還舔起了那馴狐少年的手指。
到一炷香燃盡之時,那小白狐已是抱著‘犯不著’的手,拿頭頂著其手掌蹭來蹭去地撒起了嬌。
“這、這狐狸是最不好養熟的玩意兒了,不比牛羊貓狗,一個不留神就跑咯。”
“對啊,還咬人,不服管的很。”
“這小子有一手嘿…”
吃瓜群眾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呂文乙輸了。雖然面上有點掛不住,但深心裡並不惱怒。
只是,人設不能崩!
“哼!”
正要發作,卻見‘犯不著’居然將小狐從籠裡抱出來,送到他抬起的手裡。
“公子,這靈狐與您有緣,也是它的福氣。”
呂文乙強撐起來的那點怒氣值,瞬間就被在手掌心裡頂著的小腦袋給融化了。
我的親爹噯,太可愛了叭!
“哼…咳,好手藝,賞!”
甩下一句話,呂文乙抱著小白狐,登梯進了高轅車。
有扈從將一隻繡有云紋的錢袋拋到範賢手裡,留下一眾吃瓜群眾,揚長而去。
範賢上前扶起一直跪在茶寮外頭、已是溼汗淋漓的馬車伕,駕車匆匆離開這處。
左府就在西城長樂街,離花滿樓很近。
車簾沒放下,一路上,範賢都注意觀察著周遭。當然,他並沒有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最近,因為花魁大賽,京都來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愛尋花問柳的武者,為富豪保駕護航的修士…等等。
總之,京都近期魚龍混雜,隨處都有氣機顯露。不過,大多品級不高,基本集中在九品至六品之間。
但剛剛,在茶寮馴狐之時,他感覺到背後似有什麼一掃而過。
他將這種感覺統稱為體質感應。
雖然沒有精神力探查,無法得知那‘一掃而過’的,純粹是某高手路過、隨意看了一眼,還是另有呂候府高手隱於暗中保護自家小候爺、從而對他關注了那麼一小下。
謹慎起見,範賢決定將車伕和小丫鬟送到左府。
俠義之心?不,他只是不想面對‘由於自己沒有護送,次日收到這兩人半道被截殺’的結果。
另外,他也需要確認。
確認,那‘一掃而過’還會不會再次出現。
如果再出現,他會適當地用點‘小底牌’,以確保萬無一失。
畢竟,他不喜歡被人盯上的感覺,更不喜歡被逼著再來一次‘雨巷化人’。
車行半路,馬車伕仍驚魂未定,稍稍緩過點勁來,衝範賢千恩萬謝起來。
“範公子,多謝你救了老馬一命!剛才要不是你,俺這條老命就沒了…”
縮在車廂角落裡的雅兒咬著下唇,一雙不大的眼睛已是哭腫,對範賢投去複雜的目光。
‘怎麼辦,要不要也謝個恩呢?可是…’
“老馬,你回府後,記得將此事稟報給左夫人。不用說我做了什麼,只需說,在城門時馬驚了、險些踩到神武候呂府小候爺的愛寵。”
老馬險些從車上栽下去,哆嗦著握韁的手,“神、神武候?!!公、公子是說,剛剛那是呂小候爺?”
範賢點頭,“不用慌張,那個小候爺不會記住這麼件小事的。不過,謹慎起見。夫人和小姐,得知道這件事。
你只需說,有人勸解,小候爺便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