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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堆積在一起,地面被清理出一片更大的休息區,篝火燃燒著,角落粗大的竹子被接連砍倒。
橙紅色的火焰驅散了幾人身上的寒意,竹筒中的白雪融化成水,逐漸沸騰。
“我們應該已經是朋友了。”
三人圍著就地取材的竹子小鍋,宿儺很認真地做湯,對天元的話不置可否,羂索倒是很配合的點頭。
“那麼朋友們。”天元盯著自己經過宿儺之手已經變成肉湯的肉乾,開始了她明目張膽地套話,“能說說你們都為什麼被追殺嗎?”
“當然,我們是朋友。”羂索很坦誠的說,“我不小心廢了家族嫡系的少爺。”
宿儺看了眼羂索,有些驚訝,雖然忘記是哪家的了,但最近平安京確實出了這事,難不成他說了實話?
但羂索說實話跟他兩面宿儺有什麼關係,他隨口瞎編:“我殺了一個貴族。”
也不算瞎編,說不定他真殺過,只是沒記住。
面對這兩個答案,天元有些悲痛。
這就是咒術界的朋友嗎?一個刻意用真話掩蓋真話,一個隨口用真話掩蓋真話,八百個心眼子就是讓他們用在朋友身上的嗎?
“這樣啊。”但她還是點點頭,假裝信了,很主動的坦白,“我被貴族看上了,但寧死不從,於是淪落至今。”
天元在心底嘆息,閉上了眼睛,這骯髒的世界啊,大概只有她會說實話了。
聽到天元“坦白”的羂索眼皮一跳,學到了、學到了,說了跟沒說一樣,最誠實的竟然是他!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肉湯被煮好了,兩面宿儺將之分為三份,天元接過湯,急不可耐地吹了吹,喝了一口,享受地眯起眼睛。
冬天真的少不了熱湯,還有宿儺手藝真好。
白雪沙沙落下,像是冬的歌唱。
三人無聲享受這份註定短暫的和諧,感受著身體的疲憊,感受著食物的味道,感受著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我不會去問你們為什麼那麼做。”天元幹完一竹筒肉湯,將竹筒放在地上,抬頭看著兩人,神色鄭重而莊嚴,就像是在舉行什麼重要的儀式。
“逃亡是一條艱難的路,我們會在路上遇到危險,也明確知道會碰上追殺,但我們仍然逃了出來,我想這是因為我們原本呆的地方比逃亡之路還要更加糟糕,又或是已經走投無路。”
“我們註定要分道揚鑣。”天元的視線掃過羂索,掃過兩面宿儺,最終微微低下頭,閉上眼睛,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我期待我們的下次相遇。”
精彩絕倫的演講結束,最先倒下的是羂索,兩面宿儺反應過來,看向天元想用術式反殺,但眼前一黑,也倒下了。
天元起身拍拍衣服,她看著倒在地上艱難睜著一隻眼睛看她的兩人,忍不住吹了個不響的口哨:“竟然還能硬撐,厲害。”
說著,她撿起腳邊的石頭,一人給了一石頭,確定兩人都暈過去後,她扔掉粘血的石頭,閉上眼睛垂頭,雙手合十:“安息吧,我的朋友。”
“我會永遠、永遠、永遠的記著你們。”
天元不是很理解羂索和兩面宿儺這兩個大饞小子,他們寧願強搶也不願意放棄她可憐的肉乾,之前到底吃的有多差。
但這就是他們挑釁天元大人的代價,沒有人能白吃她天元的東西,沒有人!
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裝備,偉大的天元大人心滿意足地轉身,然後,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腕。
天元眼神死地回頭,看到了罪魁禍首,她那異於常人、有四隻手和四隻眼睛的朋友。
直覺告訴她,兩面宿儺不好殺。
於是天元沒有選擇抽出刀,而是遇事留一線地撿起丟下不久的沾血石頭,毫不猶豫的往兩面宿儺的手臂砸去——
——實際上是掏出她早有準備的小雪球摻神奇藥粉往兩面宿儺不設防的嘴裡一塞,並牢牢捂住。
高階的下藥往往只需要樸素的聲東擊西,倔強的清醒敵不過有心人的早有準備。
確定宿儺徹底暈了過去,天元將石頭重新丟到地上,愉快的離開了她的結界,並善良的將它留給了她的朋友們。
“不敢相信,我甚至沒有忘記要保護小孩子。”天元徹底被自己感動到了,試問,還有她這種有良心的臨時好隊友嗎?
沒有了,絕對沒有了。
所以,原諒她吧,她只是不想帶兩個聰明厲害的拖油瓶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