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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計其數的小魚,才有一條化鯤。
徐天然的神識如同附了魔一般,執念愈發決然,在垂死邊緣,魚兒長大了,看得旁邊的蜀道目瞪口呆。
古之成大事者,唯有堅忍不拔之輩。
徐天然的神識進入了忘我的狀態,擯棄了雜念,忘卻了蜀道,忘卻了瀕臨死亡,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溯游而上。”蜀道從冷眼旁觀到像一隻小精靈圍繞在魚兒身邊,徐天然慢慢得到了蜀道的認可。雖弱小,但執著。
徐天然可以停下來了,他得到了蜀道的認可,未來只需要耐心溝通,早晚有一天可以心意相通,蜀道即可以為少年開通一條條大瀆,連線各個湖泊和主靈脈。
不知為何,萬里之路行至半途,徐天然不願就此停下,他要走一走這條江,遍觀自己體內河山萬里,縱然自己弱小如一掌大小的魚兒,可自己的心性之高,無與倫比。任自己身前是連綿入雲霄的雪山或是望不到底的萬丈深淵,這條小魚都要闖一闖,或死或直上雲霄三千里。
姬勝雪在心中默默祈禱:天道聖君,我願以我的壽命換徐天然壽命,望聖君保佑徐天然安然無事。
柳如雲有些蒼白的臉色,靜靜看著躺著的少年,心裡想著:“小鬼頭,就你最不讓人省心。”
呂小布抿著嘴唇,“徐師兄,一定要好起來,我這輩子就是你的頭號馬仔了。”
孃親將自己生在麥子地,因此而得名的麥子地,關心看著少年,雖然他們並未說過一句話,但是他覺得少年就是娘說的好人。
林姊心中罵道:“粗鄙之徒,別死了。”
林妹最虔誠,亦最沒心沒肺,她只覺得師兄睡著了,很快就會醒來,還不忘偷偷看師兄好看的臉頰,眼睫毛真長。
蔣言、蔣理雙手合十,蔣氏一門信奉佛教,向佛主祈福。
陳大錘手上擺弄一把手掌長短的帶鞘彎刀,心裡想,別死了,死了這把刀你就看不見了。
先生站在門口,眼裡又進沙子了。老白,穩坐床頭,魁梧如山嶽。
師父和先生心裡均嘆息,徐小子,別逞強呀。
身邊的小魚又顛覆了蜀道的認知,不久之後,小魚又長大了,大小如孩童,在水裡劃出優美的波浪。蜀道親切地在小魚的身邊蹭了蹭,幫小魚修復血肉模糊的傷口。
學塾眾人回家了,畢竟不能打擾徐天然靜養。
夜色中,姬勝雪點了一個長明燈,燈上有字:以命換命。
柳如雲默默為徐天然祈禱。
林姊把自己關在書房,一個勁寫字,來來去去都是一副小對聯。上聯:徐天然。下聯,別死了。林妹幫姐姐磨墨,不敢問姐姐為何如此憂心?
呂小布在家裡哭得像個落了水的黑炭頭,又黒又溼,胖嬸把小黑炭抱在懷裡,摸著小黑炭的腦袋,“小布莫擔心,徐小子是長命相,不會夭折在小小的門檻上的。”
先生直搖頭,徐小子論風流至少有小宗師的境界了,甚至都是一品高手了。越是怕惹情債,卻越是桃花難斷的少年,未來頗有波折。
老白摘下了銀白色葫蘆,“徐小子這方面比咱們強多了,我就怕將來兩個老光棍教出了個小光棍。俗世有話說,隔代親。咱們對徐小子嚴厲,將來見了徐小子的孩子,會不會就不板著臉了,也是一副慈祥和藹的老爺爺模樣。”
先生深以為然。
七天七夜,少年紋絲不動,好在也不吐血了,不然血早就吐光了,先生把脈,脈象平穩,蜀道不再興風作浪了。
徐天然體內,一條數丈魚兒和一根不仔細看瞧不見的繡花針一起在大河遨遊,蜀道不再孤傲,魚兒不再虛弱,徐天然神識之強,前所未有,此時此刻身體內部所有的動靜徐天然都能一清二楚。
蜀道認主,何其難?
徐天然收服蜀道,未有深不可測之境界,唯有堅忍不拔之決心。蚍蜉撼樹,不試試怎知不可?
蜀道像個頑皮孩童附在魚兒的頭上,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現在相伴溯游走江,心意相通。世間情誼大多不是順境所得,患難真情最難得。
大魚兒高高越出水面,蜀道在魚頭上歡快奔奔跳跳。
直至任脈,小魚兒已經逆行萬里,從下游督脈到任脈,在外面不過一旬時光,在體內,徐天然似乎過了悠悠萬載,看著先生靈力高鑄的入雲大壩,大魚想越過大壩,一飛沖天,展翅高飛。
魚翔淺底,乃是天道真理。世間唯有天生飛魚,徐天然全然不顧天道束縛,擺動龐大身軀撞向了牢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