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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依舊是段思危的沉默。
有時候,沉默不代表沒有答案。
相反,沉默裡的答案會很明顯。
棠許失控跳動的心,忽然就一點點落回原處。
說出來那兩句話的時候,棠許自己都是有些發懵的。
因為在此之前,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可是就是在那一瞬間,忽然福至心靈一般,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成線。
雖然所有的細節依舊模糊,可是她腦海中就是有了一條線,一條早就應該出現的線。
為什麼燕時予會不惜代價地從江氏手中搶走倪瑞元。
為什麼他不顧燕江兩家的關係也要和江氏對抗。
為什麼他要和江暮沉站在對立面。
棠許沒有真正問過他,卻也自己想了很多。
她得出的大概結論,是他有自己的既定商業規劃和目標,在那樣的規劃之中,和江氏翻臉是早晚的事。
所以,他不在乎。
最荒謬的是,她甚至想過,自己可能在那個“因”裡,佔了某一個部分。
燕時予之所以要對付江氏,或許根本就不是因為商場上的事。
而是因為江家。
他真正的目標和矛頭,就是江家。
所以,他才那樣堅決,那樣不顧一切。
她腦袋之中資訊爆炸,一顆心卻直墜入深淵。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又聽見段思危的聲音——
“既然不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那索性開誠佈公吧。”他說,“你應該知道,他跟江氏、江家父子已經勢成水火。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已經揹負了很多,江家父子肯定會恨他,將來也肯定會給他使很多絆子。在你需要的時候,你要什麼,他給什麼。在這種時候,你應該也能夠出手幫他吧?”
棠許聲音很平靜,“你說,我不離婚,就可以幫他。怎麼幫?幫他在江家做內應嗎?”
段思危深吸了一口氣,又等待了片刻,才嘆息一聲,開口道:“江北恆曾經說過,只要你不離婚,將來江氏就會由江暮沉和你共同繼承。如果你在江氏佔了一席之地,那對於他要做的事而言,不是大有助益嗎?”
棠許呆滯片刻,忽然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原來如此。
原來,她最大的作用是在這裡。
“棠許,我知道我跟你說這些話很無恥。”段思危說,“可是,我也是為了燕時予好。你不知道他過去經歷了什麼,你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才終於走到今天……我看得出來你對他的感情,退一萬步,就算沒有感情,也總有感激吧?你也希望能夠為他做些什麼吧?你也希望,他將來的路,能夠走得輕鬆一些吧。”
棠許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聲音,目光卻已經逐漸迷離。
她呆滯地坐在床上,過了片刻,才終於輕聲回應:“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說完這句,棠許便掛掉了電話。
她依舊沒有動,坐在那裡,很認真地想了起來。
原來,他對江家的最終目的,如此深入。
不僅僅是要打擊江氏,更要對付江氏父子,甚至最終,奪走江家的一切。
雖然段思危沒有明說,可是已經很明顯了。
他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江家去的。
箇中緣由,棠許並不清楚。
因為她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他的過去發生過什麼,他承受過什麼,他和江家為什麼會有恩怨,她通通都不知道。
所以,她此前還一度生出妄想,以為自己或許會在那個“因”裡。
原來,她不僅不是“因”,她甚至只是這場因果關係中的一個……棋子。
是因為她江家兒媳的身份,所以,她才參與進了這場因果。
如果不是因為那重身份,她哪裡有資格?
難怪。
難怪從相識之初,他就那樣與常人不同。
明知她的身份,明知燕江兩家的關係,他卻依舊一而再,再而三,心知肚明地看著她故意接近,接受她的引誘。
她以為,是她將他拉下了泥濘的深淵。
可是原來,他一早就在深淵等著她。
她從不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可是在某些時刻,他真的讓她妄想過,她就是與眾不同的。
於他而言,她就是那個特殊的。
的確,她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