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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志強明目張膽地向李二海開了第一槍,這也再次證明了他不歡迎李二海的到來,他自私地認為,這主任本來就應該是他的,而且十拿九穩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煮熟到嘴的鴨子竟然飛了。
他不怪自己的工作不到位,不怪自己的修養還不成熟,也不怪其他因素的決定作用,而是把恨一股腦兒指向了李二海,認為是李二海搶了他的位子。
人,一旦有了偏見,就會根深蒂固,就會對自己的偏見物件恨之入骨,過激的時候甚至會舉起屠刀。
偏見源於無知,但偏見比無知更可怕。無知屬於知識層面的問題,而偏見卻是態度問題。有了偏見,就會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身邊的事物,肯定會失掉客觀和公允,更會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來。
李二海沒有什麼反應,坐在那兒面無表情。
會議室裡有一種可怕的氣息在遊蕩,讓每個人都惴惴不安。
喬志強挑釁地看著李二海和馬仁毅,臉露怒色。
馬仁毅不敢和他對視,竟然不自覺地低下頭,擺弄著手裡的圓珠筆。
其他人也很尷尬,眼光都遠處放了,便也低了頭,各自想自己的心思。
大約過了一分鐘,忽然傳來一個女人憤怒而又斬釘截鐵的聲音。
“喬志強,你還說我們這兒沒有烏煙瘴氣,你怎麼好意思呢?難道你是人是鬼我還不知道嗎?之前是我忍氣吞聲,甚至已經準備辭職了,但李主任來了,我有做主的人了,李主任說的對,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讓你欺凌的,我林改娟再也不怕你這個壞蛋了,從今往後,你別再想欺負我。”
一屋子人都很吃驚,這個平時唯唯諾諾的小女孩,今天竟然敢跟喬志強叫板,不可思議,不可想象。
正在這時,又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喬志強,別看你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其實你一肚子壞水。你看你,處心積慮的想往上爬,不惜打壓辦公室裡所有人,包括和你關係不錯的那三位,只不過是你的手段非常隱蔽,他們沒覺察罷了。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是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一點人格和底線。”
這是馬仁毅的聲音,這時候他正站起來義正辭嚴地指責喬志強。
“遠的不說,就在前面沒有主任的幾個月裡,你正事兒不幹,拿集體的錢到處去結交權貴,在辦公室裡挑撥離間,分而治之,好讓大家聽你的話,你還有臉說沒有烏煙瘴氣?有些東西他們不知道,你以為我也是個瞎子?或者你知道我不瞎,而是認為我是個窩囊廢,對吧?”
喬志強在辦公室裡一貫比較強勢,哪裡容得下林改娟和馬仁毅這樣的炮轟,在他心裡,這不是以下犯上嗎?
儘管他心裡很虛,但現在是在會場,辦公室人都在,如果自己不回應,就是老底被人家揭穿了才慫了。
“馬仁毅,林改娟,你們倆不要血口噴人,我喬志強也是堂堂的國家工作人員,容不得你們在這兒胡言亂語,小心我告你們誣陷,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聲音很大,但大家明顯聽得出他底氣不足。
喬志強朝李二海望了望,發現他仍然面無表情,好像在沉思。但喬志強卻能看得出,李二海在嘲笑他的黔驢技窮。
喬志強尷尬地掃視了一眼全場,除了自己那三個同黨在用飄忽不定的眼光和他躲躲閃閃地接觸之外,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異樣的,讓他如芒在背。
這些人,都是小人,這個李二海沒來之前,一個個像哈巴狗一樣,沒一個敢吱聲的。
尤其是那個馬仁毅和林改娟,今天像打了雞血似的,天不怕地不怕。難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李二海終於又開了口。
“喬副主任,都是同事,別張口閉口地要告人家,法院也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對不對?剛才馬副主任和林改娟二位可能說了一些過激的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你這樣氣急敗壞,給人的感覺豈不是坐實了自己的那些行為?說得不好聽的話,讓人有一種狗急跳牆的感覺。當然,我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不是就這麼個意思嗎?”
這不明顯是羞辱喬志強嗎?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因為李二海的意思和語氣太明顯了,有種毫不留情的意味。
下面開始有人竊笑,他們平常也是懾於喬志強的淫威而敢怒不敢言,今天看到他吃了癟,哪個心裡不痛快?
喬志強知道,今天要栽跟頭了。
他給了梁町一個眼神,讓他替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