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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甲嵐蛇
煙燻過的痕跡自洞口向外擴散,使那岩石斷木上都似鋪了一層煤灰般,有大蛇蜿蜒爬行的痕跡在這裡留下,證明某種巨物的離去。
季明和金猊猿,還有溫道玉,以及赤意郎君,如同知己好友般聚坐在洞前。
在他們腳邊,散落著許多佈陣的令旗,大多數已經是破損嚴重,只有在少數的几面上,破口中補上了赤色的蛇鱗。
一隻毛腳好似無意的踩在令旗上,將那些個令旗隨意踩著踢著,還直接的踢到了赤意郎君那邊。
季明有些看不下去金猊猿這樣幼稚的挑釁行為,將頭別了過去。
「你們得感謝飛蜈!」帶著赤頭盔的赤意郎君輕啟口舌,道:「要不是他將我引來,你們絕難短時間內闖過這殘缺的幻陣。」
金猊猿表情有些不自然,將踢踩令旗的毛腳悄悄的收起。
他必須得承認,這赤意郎君說的在理。
如果沒有蜈蚣兄弟以身犯險,他們一個莽夫,一個重傷的,很難在敵人的眼下闖過幻陣,即便那幻陣被溫道玉他們破過。
「猴子」
「吱吱!」金猊猿腦門上青筋暴起,橫山地界上,不對,蘭蔭方內,就沒誰敢當面叫他猴子,「你爺爺我喚作金猊猿。」
赤意郎君被金猊猿這樣頂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樂呵呵的笑出聲來。
他深知自己性格陰鬱,難以同常人深交,反而對心思單純,俠肝義膽者很有好感,大概自己越缺什麼,便越被那些東西吸引。
想到這裡,不禁看向蜈蚣精,他感覺這心思深沉的精怪大抵同自己一類的。
「金猊猿。」赤意郎君喚了一聲,指著大有僧的屍體道:「生死較量,死得其所,你也是山川地祇,這個道理不會不明白吧!」
「哼!」
金猊猿扭過頭去,不再理睬這個盤岵左道。
赤意郎君的名聲丶密功他都有聽過,雖然也有幾分重視,但內心裡自覺可以抗衡,但真正見面,見著對方煉入體內的蛇仙,才知對方的強大。
見微而知著,很多東西都是無聲處聽驚雷。
金猊猿暗自猜測,赤意郎君鬥法時故意藏頭露尾,就是怕自己肉身變化所透露出的資訊驚著他們這幾個獵物。
季明的視線從洞內收回,掃了一眼洞外的大蛇爬行痕跡,而後看向赤意郎君道:「洞內燭蟒已經退走,現在你已探明洞穴,可有什麼想法?」
「有很多想法。」赤意郎君正色起來,道:「我想首先我們得對一對手頭上的訊息,理一理腦海中雜亂的思緒。」
「沒錯。」
溫道玉罕見的開口,贊同道。
接著他又看向季明,而後按住自己兩條重傷快斷的小腿,「赤意郎君,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同你這個旁門中人合作嗎?」
「因為我是赤意郎君,除了你們太平山上的受籙道官,餘下分壇別院之中,真沒幾個我看得上的。」
「你說的那是其一。」
溫道玉十分的坦然,認可了這個旁門左道的話,道:「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吳道友甘冒奇險,促成此事,這很不容易,可能他自己都未意識到其中難度。」
「嗯!」
赤意郎君點頭承認。
季明心中一鬆,正道旁門,再加上個地祇精怪,這樣的合作極其脆弱,好在有一個強大的外因(四悲雲寺)促使合作可以繼續。
現在互通有無,就是一個極好的開端。
季明直到現在也無法想像,他竟會為了一個天人甘願冒險,在這裡說服赤意郎君合作,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一陣後怕。
果然利令智昏,季明難逃此理。
「我先說吧!」
赤意郎君帶著回憶之色,道:「六六大逆的讖語雖然早已秘密傳開,但沒有誰解得其中意思,我也是因為此方中異動才過來的。」
「異動?」
金猊猿嘀咕一聲。
季明在此時開口道:「你說的異動可是指合山方內有道民潛入這一方中,還有觀才洞戰場上正國道人暗中退到了這蘭蔭方。」
「不止如此。」
赤意郎君盤坐岩石,蛇首之尾在腿邊盤繞,一隻手撐著腿上,支著腦袋道:「還有他們四悲雲寺在方內各山川中,召集山鬼河君這樣的地祇。」
季明和金猊猿對視一眼,他們就在老廟中遭遇過這樣的事情,這事情更是促成金猊猿欲奪天人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