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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殘磚,用匕首在牆上鑿了個洞,剛好能叫這磚放進去。然後將另外一塊削薄的木板嵌進殘磚的斷口處,一握手中的符紙——
一人一馬便鑽到磚裡去了。
這半截磚是薛寶瓶偷偷塞進他包裹裡的,還繪製了趙奇留給她的那張符的樣子——像是個“囚”字,但裡面的“人”真是個小人的樣子。李無相用剩下的那張然山竹紙艱難地畫了出來,真能用。
他先慢慢把黑馬哄著側臥下來休息了,自己則走到殘磚的斷口處。薄木板此時像是一面長滿了豎刺的木牆,他能從邊緣的縫隙裡瞧見外面的夜色。
然後雨下了起來。雨點敲打在牆壁、草木、地面上,聲音像是節奏高低不同的悶雷,而天上真正的雷聲,則縹緲遙遠得彷彿大風吹拂的聲音了。
再等一會兒,有些雨滴濺到了木板上,又順著邊緣流下來,化為涓涓的細流。李無相脫掉衣服、摘掉斗笠,用手蘸了水,慢慢將自己全身塗抹一遍。這些日子風吹日曬,他裸露在外的部分都起了皮,還稍有些細小的裂痕,此刻一見水就全都服帖了。等又在身上塗抹了幾回,就重新變成順滑的模樣。
等臉上的這遍水乾了,他就稍微吃些東西給這皮囊和其下的觸鬚補足些養分,然後一邊聽著外面的雨聲,一邊用之前買的小鋸子從木板上鋸下木條,開始繼續打造桌椅床鋪。
這些東西從外面倒也能帶進來。他之前在路上避風時,曾在樹下用藤蔓和樹枝綁了個躺椅帶來。可等到出去了再回來,那躺椅已經變得極為奇怪了——藤蔓與樹枝融為一體,彷彿天生長在一起的。躺椅的模樣則沒有了,變成奇形怪狀的一堆,好像小孩子胡亂安插起來的。
再經過幾次試驗,他就知道這殘磚裡的世界與外面該並非簡單的小與大的關係,人不在其中時,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是怪異扭曲的,只有在這裡面造出來的事物才可以長久存在——剛來到這第二層時,他見到趙傀所用的丹爐上有些鼓鼓的凸起,當時覺得別有用處,現在倒是想明白了。他那東西肯定就是在這裡面鑄造出來的,因此外表才粗糙得很。
過上大半個時辰,他把椅子打造好了。用的是榫卯的工藝,但技藝不精,看起來並不美觀,也不算結實牢固,可承載他這麼一張輕飄飄的人皮倒是足夠了。
李無相就收起小鋸子和小錘子,將椅子搬到門口坐下來,又像活人一樣舒舒服服地出了口氣。
然後聽到了除雨聲之外的其他聲音——腳步踩在泥地裡,浸水的衣裳拍打面板,寬大的斗笠劈開雨簾,似乎有一個人也衝進了這間殘屋裡。
李無相從椅子上起了身,走到縫隙旁向外看。他這個高度看不到全貌,只能瞧見黑暗中一個溼淋淋的身軀,也牽了一匹馬……不,白嘴的毛驢。
這人從毛驢背上卸下了一卷油氈布,在大雨裡猛地一抖就散開了,激起大片水霧。然後聽著叮叮咚咚的聲響,感覺到這半截殘磚的震動,雨聲一下子消失了——這人靠著牆壁,用油氈布搭了個簡簡單單的雨棚。
毛驢在外面淋得咴咴直叫,這人趕緊把毛驢也牽了進來,安置在雨棚的一角,又從驢背上解下個瓦罐,從瓦罐裡摸出火摺子吹了幾下、探入罐中,該是把裡面的炭火之類引燃了。
這人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火罐擱下,靠牆蹲著烤火了。
李無相一邊蘸水慢慢揉著自己的臉,一邊看清了他的臉。是個男人,約莫三十來歲,面板暗沉粗糙,嘴角刻痕很深,被風雨吹得哆哆嗦嗦,蹲下來之後閉上眼,雙手擱在腹部,似乎是打算運功驅寒。但運了一會兒似乎實在冷得受不了,就索性把瓦罐給抱在懷裡了。
抱了一會,該是暖和過來了,就放下瓦罐抽出腰間的一柄劍,先借著罐中昏紅的光線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劍刃,似乎瞧見一處鏽痕,立即心疼得皺眉咂了一下嘴,從驢背的皮囊中取出一方帕子,仔仔細細地擦起劍來。
但劍尚未擦完,他忽然將身子一挺、姿勢變成個半蹲、持劍的手肘向後,看向雨幕的黑暗中——
“朋友,朋友,能不能進來避個雨?”李無相聽見黑暗中的另外一個聲音,很是狼狽倉皇,“這雨太大了,我雨披壞了,借貴寶地一角,躲一下就行!”
這劍客皺眉往外看了一會兒,臉上的神情有些猶豫。李無相以為他會拒絕,卻聽著他說:“行啊,進來吧。雨大地上滑,朋友你慢點過來。”
“是,是,你是個好心人。”雨幕中的人慢慢地走近了,看著稍微老相些,約四十來歲。但不是跟劍客一樣做短打扮,而穿了件道袍,全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