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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眾大儒們面上扭曲的模樣。

宋濂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們才好。

這世間萬物,終是難以得到公允的。

就好比嫡長子繼承製,就好比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可哪怕是像四書五經釋義校訂這種全看自身儒學底蘊之事,且不論在場這些大儒和孔家嫡傳之間在釋義相左間,哪個的釋義更得人信服。

即便是得出了一樣的釋義。

只要校訂之人和孔家嫡傳都有參與,天下的讀書人在不明就裡時,八成還是會將校訂之功落在孔家的船身上。

就好似這一切天然該當如此。

這顯然是不公允的,和孔家嫡傳們共事了這麼多天的大儒們,更能體會這幫嫡傳身上,尤其是北宗那股沒由來,幾乎不加遮掩的傲氣。

要麼這幫大儒怎麼下意識的就想排擠孔家呢。

還不是因為這傳承千年的名聲加持,對於功勞或署名的評選影響太特麼作弊了。

作弊到哪怕孔家子弟在四書五經釋意校訂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不對外公示能拿得出手,經得起查證的實證,天下人都不會信服,孔家嫡傳居然會是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的地步。

待一眾大儒們好生髮了一通牢騷。

最終還是受益於自身修養,漸漸平復了心中的憤懣,宋濂這才開口規勸道:“諸位都是飽學之士,校訂四書五經釋義,是為天下儒生進學掃清障礙,無論是否有署名之褒獎。”

“吾輩讀書人,都責無旁貸。”

“但你我都知,官學想要廣而告之,順利為天下讀書人所接納,有孔家嫡傳參與其中校訂,事半功倍。”

“之所以一時迷了心竅,妄言排擠孔家,不過是憂心署名之評失了公允。”

“但老朽相信,知府大人敢於作保,就代表朝廷,代表太子殿下能公允的對待此事,篩選出最為公允登上官學校訂署名之賢。”

聽宋濂這話。

有人當即便直言追問:“官學校訂曠日持久,太子殿下遠在應天府,除了欽差,更是一日一人都不曾派來,太史公如何能證,太子殿下能公允評選?“

四周的大儒雖未發言。

但眼裡也滿是相同的疑問。

宋濂呵呵一笑:“諸位可是忘了,自我等開始四書五經校訂以來,每日晨間各選一篇釋義,午後坐而論道,相互印證,期間府衙總有一名書吏於我等共居一室,身居一隅而奮筆疾書。”

“待到散去之時,每每需要我等留下署名,對照所錄有無錯繆。”

“何人所譯何篇,成果如何,都有記錄。”

“這,不就是最好的憑證麼?”

在場大儒聞言無不瞪大雙目,面面相覷,好似才從模糊的記憶中回想起這個初時還覺新鮮,日久之後,幾乎被他們淡忘的書吏來。

一想到自己曾經的功勞,都有人默默記錄在案在也,不怕有人張冠李戴,竊取他們教化之功。

一中大儒的嘴角竟情不自禁的開始瘋狂上揚。

更是不住的誇讚起安排這個書吏的人來。

“妙啊,這是哪位才俊之謀,待到官學校訂功成之日,某定要好生宴請他。”

“算某一個,同請!”

“事有輕重緩急,要想宴請此人,我等有大把的機會,可是官學校訂的內容就這麼多,孔家來的遲,我等雖然領先一本,但孔家底蘊之深,我等心知肚明,要想在官學上署名,我等還是先辦正事為好。”

“對!速去,速去!”

大儒們頓時一個個開卷。

那矯健的身姿,行進的速度,活像是背後有條惡犬跟著攆。

宋濂搖了搖頭,轉而向一旁的書童吩咐了幾句,便也邁進了架閣庫。

天下大儒苦孔家久矣。

此番道衍的手段雖說不地道,卻也算錯有錯著,希望能激的這些孔家嫡傳拿出些真本事吧。

否則……

辰時末。

孔家南北兩宗的弟子終於聯袂而來。

孔訥與孔議分別作為孔家南北兩宗第五十七代嫡傳,自當領著年輕一輩並進至學院門前。

雖然身後跟隨的兩宗族人相互看不順眼的不在少數,但他們二人還是維持了兩宗少族長最基本的禮儀和體面。

一同進入學院。

按過往的常例,該當去往各自常駐之地,由族中學問最為高深的族人,搭配一名後進生,一邊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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