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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冤家路窄,大抵就是那一晚吧。
他跟林岑約的是晚上,見面的地點是林岑選的,就在他們家附近的大排檔。
那會兒放假,晚上他們常聚在一塊玩遊戲,所以白天睡得比較多。
那天他醒來,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收拾完出門到了和林岑約見面的地方,差不多都晚八點了。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天是臘月底,差不多再過一週的時間,就要春節了。
很多來這座城市打工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開始返鄉了,平時爆滿的深夜大排檔,那晚上的空位還挺多的。
他打計程車過來的,車子只能停在巷子口,他一下車就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他把外套裹緊,踩著昨晚下雪還沒融化的積雪往巷子裡走。
巷子入口壞了兩盞路燈,光線很暗,他往裡走了沒幾步,就聽見了低笑聲。
“喂,眼瞎了?”
他轉頭望去,林岑站在黑暗中,看不清臉,但他手中燃著的煙忽明忽暗。
林岑一邊往他跟前走,一邊把煙遞到嘴邊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丟在了地上,用腳踩滅:“等你半天了,餓死了,走吧。”
大排檔的老闆認識林岑,看他過來,還很熱情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他們撿了個位置坐下,江宿不愛點菜,林岑就叼著一支菸,拿著鉛筆在選單上一通劃拉。
不在一個學校後,江宿和林岑見面的次數逐漸的減少,上次見面都還是三個月之前,一直都是寸頭的他,竟然把頭髮留長了,很自然的黑色,碎髮垂在額頭上,多了幾分少年感,少了平時一看就很小混混的那種調調。
點完菜,林岑開了一瓶酒,給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然後就跟他講:“我他媽這次期末考試,竟然被個妹子給壓了。”
江宿輕笑了一聲:“辣雞。”
“嘖,”林岑喝著酒,看著挺惆悵的說著語氣一點也不惆悵的話:“本以為脫離了你,我就可以成為年一,沒想到……愁。”
服務員送了冷盤上來,睡了一天沒吃東西的江宿,拿著筷子撥了撥菜,夾了快黃瓜塞進嘴裡:“還有一年半就高高考了,你有什麼打算?”
“啊?”林岑撓了下頭:“儘可能地考個不錯的大學,然後我打算去學計算機,當碼農,我研究了下,這個還算是比較穩定的,你呢?”
沒等江宿說話,林岑垂著眼皮笑了:“算了,當我沒問你吧,你不需要考慮這些,你只需要追隨自己的夢想就好了,我不一樣,我家情況你們知道的,太他媽的窮了,我得考慮生計,至於夢想,那他媽都是個屁啊!”
大排檔你燈光昏黃,江宿耷拉著眼皮笑著笑著,就掀起眼皮問:“你的夢想是什麼?”
林岑像是被問住了一樣,張著口瞠目結舌了好一會兒,然後就低下頭自嘲般的說:“我沒夢想。”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群體,他們每天為生計發愁,連夢一夢和想一想都是奢求。
林岑大概也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於傷感,他笑著轉了話題:“我解決溫飽,你追逐夢想,我希望未來,我的孩子起點可以和你的起點一樣。”
說著說著,林岑還挺開心的笑了:“這麼說起來,我也不是沒夢想。”
也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林岑想的比同齡人要多一些。
他有個哥哥,生下來是腦癱,生活不能自理,父母沒工作,靠著擺攤為生。
他肩負的不單單是未來父母養老問題,還有哥哥。
他那天晚上跟江宿說了很多話,說他沒別的奢求,就希望將來能多賺點錢多賺點錢,可以給他爸媽養老,可以安頓好他哥哥,然後如果還可以的話,就娶個不錯的老婆生個可愛的女兒。
那會兒他們才十六歲,講真的聊這些問題,他覺得還挺遙遠的。
可遙遠只是對於他來說,對於林岑這種家庭出的人,他從小就已經在考慮這些問題了。
吃完飯,江宿要買單的,但被林岑搶先了:“你來我家旁邊吃飯,沒讓你買單的道理。”
高一下半學期,也就是那一年的年頭,林岑有找江宿借過一次錢。
其實不多,就幾萬塊錢,雖然江永識給江宿挺多的零花錢,但也是固定讓李秘書打進他的卡里,有些錢他動了江永識會知道,所以江宿拿給林岑這筆錢的時候,是從江永識那邊要的,當時林岑還給江永識打了欠條,因為他未成年,就用他爸爸的名義打的。
林岑一直記著那幾萬塊錢,從大排檔出來,林岑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