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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洄心尖顫了一下，慌忙地別開了眼，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esp;&esp;“你若得了賞賜，便可以不用當我的奴隸了……也不用當任何人的奴隸，你可以當官，甚至鑑妖司卿……”姜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心裡想著——你可是未來的鑑妖司卿啊，為了加官進爵，一心攀附太宰，誰都可以出賣，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是我的奴隸，究竟是什麼意圖？
&esp;&esp;祁桓靜靜凝視著姜洄，許久方道：“這就是郡主一直在懷疑我的原因嗎？”
&esp;&esp;“什麼？”姜洄怔怔看他。
&esp;&esp;“郡主幾次三番的試探，是覺得我不甘為奴，會為了利益而背叛你？”
&esp;&esp;祁桓的話像一把利劍刺穿了姜洄的偽裝。
&esp;&esp;她知道他智謀過人，卻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被他看穿。
&esp;&esp;祁桓面無表情地說：“在鬼市，故意讓人追殺你，是想看危急關頭我會不會拋下你。今日讓我穿上僭越的華服，成為眾矢之的，固然是想借我立威，也是想考驗我的心性。而剛才你問我，為何不救陛下……我也是現在才想明白，原來你一直以為，我是一個重利輕義的小人。”
&esp;&esp;“我……”姜洄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坦然面對祁桓的目光，“不錯，我不相信你。”
&esp;&esp;“那你為何從蘇府帶我回來？”祁桓眼中浮上譏誚的笑意，“你看中了我什麼，十竅之軀？不，烈風營並不缺異士。難道是這張臉嗎？”他忽地向姜洄探過身，一張清俊英挺的面容驟然貼近，幾乎抵住了她的鼻尖，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與那雙漆黑的眼眸四目相對，從他眼中看到了強裝鎮定的自己，“以郡主的容色，何人不為你傾倒，自然無須貪圖一個奴隸的皮囊。”
&esp;&esp;他想起那時她那樣激動地向他撲去，一路上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好像怕他逃走似的，而 獵人 上
&esp;&esp;姜洄瞳孔一縮，心臟彷彿被狠狠攥了一下，心上的痠痛幾乎抽空了她的力氣，讓她支撐不住，身體失控向後倒去。
&esp;&esp;後腦勺將要撞上窗稜，卻被祁桓伸手托住了，她背靠著顛簸的車廂，枕著祁桓的掌心，兩個人的距離極盡，逼仄的車廂內她無處躲避，鼻腔間盡是屬於祁桓的氣息，腥甜中混雜著冷冽的藥香。
&esp;&esp;十竅者五感敏銳，這樣近的距離，姜洄知道自己的心跳聲瞞不過他，那雙幽暗的眼眸幾乎看穿了她的一切。
&esp;&esp;那一日，在泰華殿她請旨賜婚，那雙眼睛好像也是這樣看著她，深邃而瞭然。
&esp;&esp;她以為自己佔盡先機，棋高一著，卻還是落入他掌心之中。
&esp;&esp;“你怕我？”祁桓聲音微啞，他看到她眼中的顫慄，“不，你是在怕‘他’……”
&esp;&esp;“我不怕。”姜洄說了一句，卻連自己都聽出了心虛，而這句話一出口，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給了祁桓的答案——確實有那個人的存在。
&esp;&esp;“我不知道他做過什麼樣的事，對你造成過何等的傷害，但那不是我，你將他的罪行放在我身上，是否對我不公？”祁桓的質疑進一步擊潰了姜洄的防備，讓她徹底陷入了迷惘與自我懷疑。
&esp;&esp;祁桓低頭凝視她眼中的薄霧，自嘲地輕笑了一聲，聲音也冷了下來：“是我又僭越了，一個奴隸，居然向郡主談公平……其實郡主無須對我解釋什麼，哪有奴隸不受責罰，郡主舍藥相救，我已是感激涕零了。”
&esp;&esp;“不是……”姜洄低低迴了一句，她垂下眼眸，長嘆了一聲，才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是我當時喝醉了，認錯了人……”
&esp;&esp;三年前的自己，與三年後的自己，亦是判若兩人。
&esp;&esp;沒有人永遠不變，經歷會改變一個人，變得更好，變得更壞。
&esp;&esp;姜洄逐漸意識到，可能祁桓也經歷過什麼不為人知的痛楚，才會成為後來的鑑妖司卿。
&esp;&esp;此刻的他，要為自己未做的事背上罪責嗎？
&esp;&esp;姜洄的目光落在他胸前，滲出的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