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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恕聽了這話，奇怪地看了她幾眼，笑著說道：“我們倒是想到一塊去了，我最近確實在煉製一種類似的蠱蟲，打算取名為攝魂蠱。”
&esp;&esp;姜洄沒有追問，他煉製這種攝魂蠱的初衷是什麼，但又一絲疑慮種在心底。
&esp;&esp;她待徐恕喝到七分醉，才迂迴地問起，這世上是否有巫術能讓人回到過去，改變未來。
&esp;&esp;徐恕晃著酒杯，懶懶笑道：“你怎會有這種奇思，可是在開明神宮見到了燭幽巫聖？”
&esp;&esp;姜洄卻是一怔，不知道他為何提起燭幽巫聖，但既然徐恕這麼說，她便也順著他的話語點了點頭。
&esp;&esp;“這天底下沒有一種力量能讓人在光陰之間穿梭，沒有。”徐恕重重地重複了一遍，豎起食指指向蒼天，“但是，天外天卻有。時間是天道的權柄，而能共享此權柄的，只有源自混沌本初的兩件至寶，在天，為天命書，在地，為混沌珠。他們凌駕於萬物之上，他們，是規則也是因果，這樣的力量，就連神族在他們面前也只是螻蟻。”
&esp;&esp;“那你方才說燭幽巫聖……”姜洄回想往日所學，“她能看見過去，也被稱為‘過去神’。”
&esp;&esp;“是啊，傳說燭幽巫聖手提蓮花燈，能照亮一切幽冥，見亡者，見過去。”徐恕慨然一嘆，放下了酒杯，“不過那些都是傳說，我在古巫傳承上見到的，卻不是這麼寫的。”
&esp;&esp;徐恕幼時誤入古巫遺址，那座荒廢破舊的傳承之地記載了上古巫族的許多秘密，不過年月久遠一半已經模糊難辨。
&esp;&esp;徐恕回憶起那面模糊的石板，緩緩說道：“燭幽巫聖並不是‘看見’過去，而是真正地回到了過去。”
&esp;&esp;“可你方才還說，只有混沌之力可以穿梭於光陰之間。”姜洄忍不住打斷了一句。
&esp;&esp;“我沒說錯。”徐恕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就像看待一個充滿好奇的學生，“只有混沌之力可以穿梭於光陰之間，改變因果。燭幽之力可以回到過去，卻無法改變因果。”
&esp;&esp;姜洄腦仁酸脹，面露迷茫。
&esp;&esp;徐恕放下了酒杯，不知如何手中便出現了一張雪白的紙。武朝如今著書寫字仍是以竹簡為主，這種紙張極其珍貴難得，也只有像徐恕這般厲害的巫者才能輕鬆造紙。
&esp;&esp;他捏著薄薄的白紙，“我們這個世界，便像這張白紙一樣。”說著又用兩指沾了點深色的酒液，隨意地灑落在紙上，“而三界眾生，都是這紙上的水墨，強如上界神明，弱如凡間螻蟻，都無法掙脫這張紙的束縛。但是若水墨太多，超出了這張紙的承載之力，這張紙便會破。”
&esp;&esp;徐恕提起酒壺，往下傾倒，酒液如注，浸透了紙面，最終白紙吸附了太多的酒液，不堪其重，變得軟爛殘破。
&esp;&esp;“這便是天道所說的，盈則虧，滿則溢。而天命書與混沌珠存在的意義，便是保證這張紙不破，至於這紙上是水多一些還是墨多一些，都不重要。”
&esp;&esp;徐恕淡淡笑著，將紙揉成一團扔到一旁地上，又重新拿出了一張白紙。“假如這天地眾生便是紙上水墨，而你我二人便是天命書與混沌珠，那你看眾生，與眾生自觀，便是截然不同。紙上眾生無論如何都沒有力量去改變這張紙的形狀，只有紙外的你我能夠做到。”
&esp;&esp;徐恕說著便輕鬆地將紙對摺，倒扣在桌上，形成一個三角，穩穩地立著。
&esp;&esp;“混沌之力，乃因果之力，這也只是對天地眾生來說，因為我們的命運軌跡只有向前，因在前，果在後，而對於混沌來說，沒有前後，也沒有因果，這張紙可以被隨意地曲折，可是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因果的變化。燭幽之力，與混沌之力不同。”
&esp;&esp;徐恕抬手提起案上的青銅花燈，靠近那張倒折的白紙，桌上頓時清晰地出現白紙的陰影。
&esp;&esp;“姜洄，你看到了嗎？”徐恕微笑著說道，“這就是燭幽。”
&esp;&esp;姜洄心中一震，眼底同時映著光與影，聲音不自覺輕顫。“燭幽……只是原本世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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