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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它激動地昂起了頭顱，看到了向深處墜落的兩個身影，張開巨口便要將他們吞入口中，卻被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攔住了。
&esp;&esp;巨蛇一怔，紅玉般的豎瞳倒映出那道純白而神聖的身影。
&esp;&esp;“洞玄……”蛇口吐出人言，沙啞沉緩，感慨悵然。
&esp;&esp;“是她救了你，她是燭幽。”洞玄巫聖輕輕拂袖，一道輕風託著二人緩緩落於地心祭壇。
&esp;&esp;這就是困了燭九陰一千多年的地方。
&esp;&esp;巨蛇化為人形，美豔不可方物，一雙嫵媚風流的眼靜靜凝視著洞玄巫聖。那是穿越了千年的凝視，這個將她們困了千載春秋的囚籠，直到今日，終於被開啟了。
&esp;&esp;燭九陰以為自己會很激動，或者憤怒，或者狂喜，但此刻看著洞玄巫聖平靜無波的雙目，她心中的躁動也隨之消散，只餘悵惘。
&esp;&esp;燭九陰看向姜洄，她知道她。
&esp;&esp;林芝救出她的一縷元神，在天眼封禁之時便也迴歸本體，外間幾百年的記憶湧入腦海，她對外面的世界變化一清二楚。
&esp;&esp;當日徐恕遮掩了真身，來到燭龍洞與她談判，以推翻武朝的目標，換取她的合作，而 回還 上
&esp;&esp;洞玄巫聖沉默了一息，終於還是說道：“燭幽之血，是‘燈油’，可燃燒一切邪祟。”
&esp;&esp;姜洄一喜，便要舉刀劃破自己的手，但卻被另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手腕。
&esp;&esp;姜洄訝然抬頭，卻看見了祁桓幽暗的雙眸。
&esp;&esp;“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祁桓用沉啞的聲音問她，“她說……這不是你的世界……她讓你回去……回哪裡去……”
&esp;&esp;“我……”姜洄張開了口，卻說不出話。
&esp;&esp;她無法解釋，便選擇了沉默：“你先喝下我的血，這些事，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esp;&esp;但是祁桓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
&esp;&esp;“還會有以後嗎……你剛剛說……救了我，便會離開。離開之後，就不再回來了，是嗎？”
&esp;&esp;祁桓的聲音極輕，強抑著因恐懼而起的輕顫。
&esp;&esp;他害怕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esp;&esp;“祁桓……”姜洄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她哽咽著說道，“你聽我的話，喝下我的血，驅散你體內的魔氣，否則它會吞噬你的意識……”
&esp;&esp;祁桓當然知道，體內的那縷魔氣在做什麼。它無時無刻不在他腦海中撕咬他的神識，想擊潰他的意志。
&esp;&esp;但它做了那麼多，都不及姜洄一句話。
&esp;&esp;她說離開。
&esp;&esp;“姜洄……你從沒有想過和我在一起……我原來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終於懂了……”祁桓苦澀一笑，“因為你從沒有想過留在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於你而言，世上一切，包括我在內，都只是夢中過客。”
&esp;&esp;心口的跳動伴隨著劇烈的酸澀與抽疼，讓姜洄紅了眼眶。她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esp;&esp;她從來沒有想過留下來，無論她多麼貪戀這個世界的溫暖，但那只是一場清醒夢，她清醒地知道，這一切都不屬於她。
&esp;&esp;但即便如此，她也曾幾度沉淪於他的溫柔。
&esp;&esp;祁桓冰冷的指尖輕觸她潮溼的眼角，“其實我知道，與我成親的那個人，不是真正的你……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終於回來了……如果你不能留下來……”漆黑的眼藏著沉重的悲傷，正將他一點點地拖入深淵，“那讓我去你的世界，好不好？”
&esp;&esp;他卑微地等她一句回答，只要她點頭，他便能得救。
&esp;&esp;心魔在他腦海中揭開了一道道瘡疤，十幾年來的生離死別、凌辱折磨，都無法讓他動搖萬分。他早已習慣了黑夜，是姜洄讓他看到了第一縷光明。
&esp;&esp;她救過他一次，便當救他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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