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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沉重而悲傷的語氣中感受到，那彷彿不只是一個夢。
&esp;&esp;“我醒來後，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阿父，”姜洄深深地看著他，“是守住你的道心重要，還是救眾生於水火更加重要？”
&esp;&esp;高襄王渾身巨震，同樣困擾了他多年的問題，在另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重擊之下，轟然崩毀。
&esp;&esp;他眼中失去了神采，卻又有碎片正在不斷地凝聚重塑。
&esp;&esp;“不傷害，就能拯救了嗎？”姜洄緩緩說道，“可是天之道，從來都是破而後立的。”
&esp;&esp;姜洄與父親結束了長談，回到院中已是月上中天。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此時熱鬧得有些過分。
&esp;&esp;白貓正追著小妖狐齜牙咧嘴，小妖狐慌亂逃竄，碰倒了各種瓶瓶罐罐，一時間各種叮鈴桄榔的響聲伴隨喵喵嗷嗷聲響起，吵得姜洄額角輕輕一抽。
&esp;&esp;看到姜洄出現，小妖狐頓時眼睛一亮，撲進了姜洄懷裡。
&esp;&esp;“孃親！”
&esp;&esp;姜洄雙手接住了它，嘆了口氣道：“跑這麼快，小心扯到傷口了。”
&esp;&esp;“傷已經好啦！”葉子耳尖動了動，抬起頭眼巴巴看著姜洄。
&esp;&esp;“喵嗚喵嗚！”團團奮力一跳，也擠進姜洄懷裡，伸出爪子要撓葉子。
&esp;&esp;它的領地意識很強，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入侵者深惡痛絕。不過當時葉子還奄奄一息，跟死了差不多，它也沒心思搭理它，只是看到姜洄抱它的時候，它會吃醋憤怒，在一旁喵喵直叫。
&esp;&esp;但這兩天葉子身體大好了，開始會說話會撒嬌，一口一個孃親跟姜洄親親熱熱的，它看得眼睛都紅了，總是要找機會欺負葉子。
&esp;&esp;葉子能口吐人言，妖族的身份難以遮掩，因此姜洄便勒令旁人不能進屋，也囑咐葉子不得外出，更不能在人前說話。
&esp;&esp;這便給了團團下黑手的大好機會，趁著屋中無人作威作福，霸凌傷患。
&esp;&esp;不過葉子好歹只是小狐妖，年紀和體型都比團團大了不少，怎麼可能被它欺負了去。它倒是對團團十分退讓，這讓姜洄更加心疼，也讓團團更加惱怒。
&esp;&esp;它要是會說話，一定說得很難聽。
&esp;&esp;姜洄一手抱著葉子，另一隻手把團團拎了起來，正色低斥道：“別欺負葉子！”
&esp;&esp;團團委屈地喵嗚了一聲，掙脫了姜洄的手，跑到角落去抑鬱了。
&esp;&esp;此刻姜洄感覺自己就像心力交瘁的母親，回家看到兩個鬧騰的孩子，彼此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讓她很難一碗水端平……
&esp;&esp;葉子從姜洄懷裡探出頭，仰頭看著姜洄說道：“孃親，你不要嘆氣。”
&esp;&esp;姜洄笑了笑，糾正道：“我不是你孃親……”
&esp;&esp;葉子甦醒過來，便已身在王府，姜洄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她從姜洄身上聞不到孃親的氣息，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卻還是一時改不了口。
&esp;&esp;“那我要叫孃親什麼？”它眨了眨黑葡萄似的眼睛，不解地問道。
&esp;&esp;“叫我的名字就好。”姜洄溫聲說道，“我叫姜洄。”
&esp;&esp;“姜洄……”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爹爹叫什麼？”
&esp;&esp;姜洄眼波一動，垂下眸去，片刻才道：“他叫祁桓。”
&esp;&esp;“祁桓。”葉子的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像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它看了一眼鬱鬱寡歡的團團，問道，“姜洄，團團為什麼還不會說話？”
&esp;&esp;“因為它只是普通的小貓，不是妖。”姜洄解釋道。
&esp;&esp;葉子耳朵動了動，又將目光投向那團柔軟蓬鬆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esp;&esp;“它不是妖嗎？”
&esp;&esp;那它怎麼有時候會從團團身上感受到妖氣？
&esp;&esp;不對，也不像妖氣，它也說不出是什麼，但就是會讓它害怕，發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