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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兜明再一次對坨坨身上的大紅衣裳投去嫌棄的目光。
花旗也是有些嫌棄地站得遠了些。
“扎眼怎麼了?”坨坨晃晃腦袋頂的紅色朝天辮,臉上掛著笑,“大紅色的好看啊。”
就連小叢都默默地退開幾步。整個院子裡,沒有一個妖怪誇讚坨坨。
“紅色好看。紅色喜氣。咱們坨坨白,穿紅的好看。比誰家的新郎官都好看。”院子裡唯一的女性人類——秀娘對坨坨發出稱讚聲。
“就是嘛。”坨坨靠近秀娘問,“什麼是新郎官?”
“坨坨也想做新郎官?哈哈哈。”秋生的笑聲插進來。
花旗也跟著笑,“哈哈哈哈。這麼小的新郎官。哈哈哈哈哈。”誰願意嫁給坨坨這個懶惰的小妖精呢?雲靈山上也找不到另一棵成精的母人參。哈哈哈。
坨坨疑惑地看看秋生和花旗。臭黑蛇都笑的事情一定不是好事情。他果斷地說,“我不做新郎官。”
穿上自己心心念唸的大紅色衣裳,坨坨心情很好。
睡覺前他在炕上拉著雲善的小手,一個妖嘟嘟囔囔地說,“我好看吧?嘿嘿,嘿嘿嘿。”
“好看好看。”花旗不耐煩地應付兩聲,將雲善拽得遠離坨坨,哄他睡覺,“雲善,咱們不理傻人參精。來,睡覺。”
雲善抓著花旗拍打他肚子的手,“哈哈”地笑了兩聲,拖著要往自己嘴裡塞。
“不能吃,不能吃。雲善睡覺。”花旗改用另一隻手拍他。
沒拍幾下,雲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放下小手,嘟嘟嘴巴,閉上眼睛。
新房子晾得差不多了,花旗打算帶著妖怪們搬進去。
新房子裡缺鍋碗瓢盆,缺四角櫥子,缺洗衣的木盆。秀娘說,還缺晚上睡覺蓋的棉被。秀娘說,要把新房子填滿,才有人氣,才像個家。
人氣什麼的他們倒是不需要。房子裡有妖氣就行。
不過妖怪們還是很高興,決定和秀娘好好去鎮上採購一番,讓家裡像模像樣。這是他們在山下的第一個房子。搬離了秀孃家,他們要開始嘗試獨自養育雲善。
花旗將家裡剩下的錢都帶上了。兩家人趕著牛車,熱熱鬧鬧地往鎮子上走。
天上掛著暖人的太陽,刮東南風。
風吹在身上帶著涼意,不過在太陽下走一走便不涼了。
秀娘抱著春花坐在牛車上。
春花身上裹了塊小毯子。
花旗怕雲善凍著,給他多穿了兩件小衣裳。
雲善似乎不怎麼舒服,在花旗懷中也不老實,一直動著小手小腳。
花旗拍拍他的小肚子,“等買了東西回來,讓小叢也給雲善縫小毯子。咱們雲善以後也裹著小毯子出門。”
雲善這麼小,他根本聽不懂這些。依舊在花旗懷裡不老實地左右動彈。
動了一路,到鎮子上時,雲善終於消停了。
花旗低頭一看,他正張著小嘴呼呼大睡呢。
鎮子入口的城牆處,四顆灰白的頭骨插在棍子上。路過的人們有時會啐上一口,罵上一句,“壞東西,死了活該。”
吊在城牆上的屍體脖子處已經完全腐爛,露出森森白骨。
衣服遮掩下的身體如何倒是不得而知。恐怕也和露出來的脖子一樣,變成了白骨。
這是妖怪們第一次看到人類的頭骨。
連見識最多的花旗都忍不住轉頭多看了幾回。沒皮沒肉的頭骨可真醜。黑洞洞的眼窩裡像是藏了什麼駭人的秘密。缺少鼻頭的鼻骨十分怪異,看起來就像是什麼怪物。
忽然,頭頂傳來細微的風聲,花旗靈活地往右邊一跳。
再轉過頭來看,一截無肉的白骨枯手落在他剛剛經過的地方。
城牆門口的守衛目瞪口呆,這這屍體掛著也不安全啊。等一會兒長官來了,他們提議把這屍體弄下來得了。真要砸著什麼人,這可不值當。
坨坨、兜明和小叢三隻小妖怪古怪地抬頭看向頭頂的屍體,又看向一旁面色不虞的花旗。這四個傢伙死了也不消停,現在還來得罪花旗。不知道要被花旗怎麼報復呢。
他們三個迅速向前跑了幾步,跑到牛車前面,趕緊遠離城牆上的白骨。
秀娘膽子小,抱緊了春花,“花娘,你,你沒事吧。”
“沒事。”花旗眼神陰沉地看向上方的屍體。
屍體上的布料隨風而動,在乾癟的屍身上晃盪。
花旗哼了一聲,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