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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
確定自己心之所屬後，洛逸生毫不猶豫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關切。並理所當然的覺得雲皛的事屬於他順理成章管轄的範圍。不只有白書翃的囑託，還有自己強烈的意願。
“顏超死了。在牢裡。”
雲皛眨了眨眼，又仰頭去看那彎月：“聽說是洗澡時意外摔倒，後腦勺撞到地上，摔破了，染了一地的血。他原本是……，下週出獄。”
洛逸生聽完，想到了徐盛玄。
至於嗎？
但徐盛玄這樣的人，怎麼能按常理呢？
他看雲皛表情，她似乎在質疑自己。但他肯定，她心中思及的與他所想無異。洛逸生沒有馬上接話，看著離月亮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顆若隱若現的星星。他伸手一指，向她道：“你看！星星！月亮不孤單。”
雲皛順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了那顆微弱的星星。
如此一看，月牙兒和星星，都挺纖弱的。她勉強笑了笑，但笑容還是不自覺隱了下去。片刻之後，仍是一臉面無表情。
洛逸生淡淡道：“那是他的宿命，跟你毫無關係。”
“嗯。”
雲皛聲音很輕。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雖然我很想與他們一刀兩斷，但，不可否認，他們是我的根。如果……他們都走了，那我……”她停頓了好幾秒鐘，才說：“就是無根之人了。”
“聽說你只種得活蘆薈？”
洛逸生忽然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雲皛雖然覺得奇怪，但仍是嗯了一聲。
“你知道知魚卻是個綠手指吧？她很會種花。”
洛逸生說。
雲皛看向他，不知他因何突然提起栽花種草的事來。
“你知道嗎？”他說：“知魚跟我說過，有些植物根壞了，就得拔出來將壞掉的根剪掉。對了，她說叫‘修根’。修過根的植物，重新加肥種植，很快就能煥發生機，並且茁壯成長，最後枝繁葉茂，開出漂亮的花朵。所以……”
洛逸生看著她：“雲皛，你就當修根吧！這沒什麼不好，往後你也會枝繁葉茂，會活出另一番燦爛的人生！我建議你想象一下，不只有黑白灰的精彩世界。”
雲皛聽了他的話，低頭沉默半晌，才扭頭問：“你和知魚，一定沒有修過根吧？”
洛逸生想起晚上她看他背知魚的眼神。
她在羨慕知魚。
此時，她還羨慕自己。
“我們也修過，”洛逸生說：“只是我們很早的時候就修了。那時候，我們的壞根還不算多，也不算厲害。所以我們稍微地修了一下，沒有很痛苦，就活過來了。”
雲皛又眨了眨眼，但沒有任何話來。
稍微地修一下是怎樣修？
“我當初撿她的時候，其實是把她當一隻小貓咪來養的，就像你家的雪豆兒。”
洛逸生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柔和，還輕輕笑了一聲。
雲皛知道，遇見知魚，是他的快樂。
她有些替他高興，嘴角不自覺勾了勾，道：“你在哪裡撿到她的？”
“一個潮溼又髒兮兮的巷子裡，幾個巨大的垃圾箱中間~”
“啊！”
洛逸生說得平靜，雲皛卻大為震驚。
“知魚是棄嬰？！”
這是她萬萬沒想到。
洛逸生點了點頭：“我還記得，那是酷暑裡一個一絲兒風都沒有的晚上。我到菩提才一個多月，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當時……”
洛逸生頓了頓，臉上露出了羞澀的表情，說：“很餓。”
還很狼狽。
他仰望天上的月牙兒，記憶飄到了18年前那個熱得發慌，餓得發昏的夜晚。知魚連點聲音都沒有，像只耗子一樣躺在汙濁的垃圾桶裡。
他剛翻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隻死掉的貓或小狗。
當他看清那是個嬰兒時，嚇得趕緊扔回了垃圾桶。
剛要拔腿跑開，知魚卻嗯嚶了一聲。
她是個人！是一條生命！她還活著！他沒有辦法忽視。
儘管他自己已經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他還是把她重新刨了出來，帶到河邊洗乾淨。沒有東西吃，就喂她水。他帶回自己的住處——一棟佇立在荒草叢中，已無門無窗的待拆遷破樓。
因為有知魚，他突然想到了很多活下去的辦法。
比如拿著撿來的線綁上撿來的食材，去河邊釣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