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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得到訊息的老胡也從南京趕來了廣州,一下飛機便被薛世傑接走了,第二天上午才打電話叫張偉過去坐坐。
張偉趕到銘玲公司的時候,老胡正在辦公室裡喝茶,而阮曉玲正坐在茶臺後面,高挽起髮髻充當著茶師的角色。
老胡見張偉到了,笑著道:“來,坐下嚐嚐我剛弄來的明前鐵觀音。”
張偉在老胡旁邊坐下,阮曉玲倒了一杯茶湯遞給了張偉。張偉接過茶盅,屈指在茶臺上輕叩了兩下。
“曉玲姐,你啥時候學得這泡功夫茶的手藝?”
“廣州這地方的人愛喝茶,看得多了就學會了。”阮曉玲微笑道,並示意張偉嚐嚐她的手藝。
張偉將茶盅舉在鼻前聞了聞,淡金色的茶湯有股淡淡的茶香,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寧靜。
茶盅不大,茶湯也不燙,張偉一口飲盡,卻被阮曉玲白了一眼:“原來你這胖子也不懂喝茶。”
為什麼要說也呢?張偉下意識地看向了老胡,卻見老胡嘿嘿笑著,端起剛被倒滿的茶盅,淺淺嘬了一口,並沒有一口飲盡。
老胡三口才將這一小盅茶湯喝完,這才對張偉道:“我今天剛被你曉玲姐教育過,她說一口喝完那叫牛飲,兩口喝完那叫驢飲,三口才叫品茶。”
見張偉有些疑惑不解,老胡笑著將剛學到的知識又賣弄了一番。
一口喝完如老牛喝水,不知冷熱更不知茶味;
兩口為呂,與驢同音,也是形容飲茶的人如行路渴驢一般,和牛飲也差不了多少;
而正確的品茶姿勢需要三口喝完,一口為試茶,第二口為含香,第三口為回甘,三口下去才知茶之真味,這才叫品茶。
張偉肯定是不懂品茶的,像他這樣菸酒不忌的重口味,也根本品不出茶的好壞。所以他耐著性子聽老胡講完,便覺得這是古時候有錢人閒的慌,沒事幹琢磨出來提高逼格用的。
張偉腦中頓時冒出了一個念頭,覺得“工夫茶”才是最正確的讀法。
當然,老胡把張偉喊過來肯定不是為了談茶論道的,閒聊了沒一會兒,老胡便主動提起了廣州港專案的事情,對薛世傑操作中標後又被廢掉這情況,也沒表現出有多麼的意外,彷彿早在他意料之中一樣。
在張偉追問之下,老胡才道出了原因。
就在那晚老胡單獨陪薛世傑見過大領導之後,便看出了一些問題,大領導年紀不小了,眼看就要到點兒了,所以想法比較多。
而薛世傑自認為,只要大領導點頭促成專案儘快立項,他就有辦法搞定專案,也因此不太願意讓出太多的利益。
所以大領導也就力所能及的幫些忙,卻不會盡全力去幫薛世傑,畢竟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小算盤,將利益得失計算得很清楚。既想讓人幫忙辦大事,又只想付出很少的代價,天下哪有那麼多的好事。
而這種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老胡相信當時薛世傑應該是懂的,只是他故意裝不懂罷了,也因此沒有滿足老胡在利益分配這塊的全部訴求。
但是老胡所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利益,既然薛世傑將雙方的合作當成了生意來談,那就是一分價錢一分貨,老胡當然是能得多少利益就使多大的力了。
至於後來薛世傑透過肖強的口,希望老胡去找大領導側面支援一下迪克瑞博,老胡也確實也幫忙做到了,只是大領導的支援表達的不太明顯罷了。
不過,這也足夠引起那些專案競爭對手的注意了,不然也不可能用那些卑鄙手段先將迪克瑞博給幹掉了。
後來當廣州建業通訊中標後,這張薛世傑真正的底牌便暴露了出來,於是敵人便又想出陰招將廣州建業通訊也給幹掉了。
當然這是張偉和老胡的交談中意會到的,老胡可並沒有直接講出這些內容。
不過老胡卻明確地告訴了張偉一個訊息,這次hd能把專案給翻過來,主要還是因為上邊有人給廣州港的某個高層領導低了條子,而大領導雖然可以透過手上的權利阻止對方,但卻覺得沒必要得罪同僚以及上級領導部門。
張偉聽完不禁感慨道:“hd為了拿下廣州港的專案也真是挺拼的。”
雖然老胡明的暗的為張偉解釋了很多的問題,但張偉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胡哥,昨天你和薛世傑溝通的怎麼樣?他是不是還想將專案再搶回來?”
老胡點頭道:“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那薛世傑準備怎麼做?他是不是準備也學著hd那樣,找一些公司去髮質疑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