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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腰如約素,顏容殊俗,修眉皓齒。
很不搭,太不搭了。鳳隱盯著他,連連搖頭。
今日與會之人或瀟灑或儒雅或簡傲或風流或貴氣,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身材一律高挑。大概是王清之發請帖時是經過篩選的,未免個子矮的拉低曲水流觴會的整體素質,便只邀請個子高的。
乍一看,確實很有美感,一溜的臨風玉樹。
眼前這人卻是個例外,再瞧她那張臉,赫然就是袁檀口中的王姑娘。只是她為何會在此處?這位據說是袁檀今生命中註定的女子,宛如一根刺直插在她心頭。
鳳隱正惆悵,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她偷聽了會才明白這王姑娘也是王氏一族。
鳳隱想起自己曾經因為身邊桃花凋零而感慨。大哥文簫便對她說:“你若想遇到命中的真命天子,只消女扮男裝在人群中轉一圈就成了。”
鳳隱表示沒聽明白。
文簫繼續說:“司命星君命格薄裡的感情線大都是這麼描述的,說女子女扮男裝出去逛悠時一定會碰到自己命中的男子,這是定律,你照做就行了。”
因為大哥的這番話,她曾一度女扮男裝,結果招來一群……斷袖,真是萬分不幸,她悲哀地發現這定律不適合用在自己身上。
就是不知適不適合用在王姑娘身上。
鳳隱緊緊盯著她。
王姑娘很爽落地將酒一飲而盡,走到長案前,案上早已備了紙墨,鋪好了紙張。她沉思了會兒,提筆寫下現做的詩來。
候在一側的青衣小童拿起來當眾吟誦了一遍。
由眾人的表情反應來推測,王姑娘詩做得不錯,原來還是位才女呢,就連不輕易誇獎人的袁檀眼裡也露出了讚許之色。
鳳隱心裡酸澀莫名。
詩會繼續,羽觴飄飄流流。
王姑娘不動聲色地和袁檀旁側的一人商量著換了位置,將“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話實踐到底。
袁檀好似沒看到他,徑自巋然不動。
王姑娘忍不住偷瞟了袁檀幾眼,低垂下眼眸,臉頰慢慢浮起了胭脂般的紅。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在袁檀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袁檀轉眸,明燦燦的日光下,他眼裡有淡而柔和的笑意,不知回了些什麼,只見王姑娘貝齒輕陷在粉色的唇瓣裡,欲語還休。
鳳隱將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看得一清二楚,悲痛地覺悟到:女扮男裝這個定律適合用在王姑娘身上,可是袁檀這樣脫俗不凡的男子怎麼就陷入瞭如此惡俗的定律裡?其實這樣也未必不好,如此美麗富有才情的女子一心一意愛著袁檀,時日一久,袁檀想必也會愛上她。而她或許只是勝在出現得早,佔了先機。
***
夕陽西下,已是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刻,王姑娘看著袁檀,戀戀不捨,目光那叫個柔若春水,眸光再轉向鳳隱,一副嫌惡的表情。
嫌惡她是個孌童?
鳳隱自然不會跟她計較,甩了甩袖子,先行離開。
王姑娘轉頭看著袁檀,略有失望道:“我先前以為公子是特別的,沒有沾染時下的不良風氣,可竟也不能免俗。”
袁檀道:“姑娘高看在下了,我本就是世俗之人,自然不能免俗。”
袁檀一路追著鳳隱走出了王家別館,車伕已在門外恭候著,鳳隱倚在車邊,白玉般的手指握著韁繩,不知在想些什麼。身影看起來有些蕭索。
袁檀緩步上前,道:“你這麼急做什麼。”
鳳隱調整了下情緒,轉過頭來說:“他們都把我誤認為你養的孌童,你說士族圈子裡是不是很流行養孌童,而且還將養孌童當作很風雅的一件事?”
袁檀頷首:“雖不中亦不遠矣。當今的太子殿下還做過一首有關孌童的詩,頗負盛名呢。”
鳳隱愣了半晌,只擠出一句話來:“你們太子好……風雅。”不好好考慮怎麼治理國家,反而做些吟詠孌童的豔詩,尊貴的太子殿下是想領著他的子民們奔著斷袖的道路一去不復返麼?
袁檀笑起來:“確實風雅。”他說著上了車,從車帷後探出身子,朝鳳隱伸出了手,“快上來。”
鳳隱盯著他的手半晌,一撩裙裾,跳了上去。
車廂內仍然很擁擠,鳳隱遲疑片刻,輕問:“剛才那個王姑娘跟你說了些什麼?”
袁檀微微笑了:“你吃醋了?”
鳳隱嗆了嗆,嘴硬地說:“才沒有。”
袁檀握了她的手,悠悠道:“分明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