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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鄉下,有不少人被浸豬籠吧?嘖嘖,渾身上下戳一百個血窟窿,血水汩汩冒,染紅半條江。水裡的魚蝦螃蟹,成群結隊順著血腥味就來了,撲稜撲稜地咬肉吃,沒一會就給啃光,剩一副骷髏骨架。”
她講得繪聲繪色,親眼目睹一般,讓人不寒而慄,頓時讓芸娘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
她雖然隱約知曉一點關於蘇綰孃的訊息,但也淨是粗枝末葉。如今從劉嬤嬤嘴裡說出來,沒想到竟是這般驚心動魄。
“你跟我說這些勞什子幹嘛?跟我有何關係?”平白無故跟她掰扯深宅大院秘辛,擺的是何居心。
劉嬤嬤狡黠地眨眼,“這裡面關係大著呢。二奶奶也別不信,這人吧,無論多清高孤傲,總歸有落人把柄的一日。俗話說:別看眼下蹦的歡,小心將來拉清單。”
“你什麼意思?”芸娘聽她語氣不善,心裡琢磨對策。
劉嬤嬤笑道:“二奶奶是聰明人,曉得這裡面的利害關係。莫要學姨娘那樣,不識抬舉,落得淪為魚餌的下場。”
恰時一陣黃雀風過,吹迷劉嬤嬤的眼,滿臉褶皺霎時翻倍,好似萎蔫的菊花,又幹又皺。
可惡。
倘若換做旁人——足不出戶的小家碧玉,早被她這套“餵魚”說辭,嚇破膽子,不敢質疑駁斥,乖乖任由擺佈。
但芸娘是生長在田間的野花,生命力頑強,傲雪凌霜,絕不會被城裡的婆子嚇倒——鄉下的農婦發起瘋來,比這可恐怖的多,一把砍刀剁碎全家男人。
須給她點教訓嚐嚐,叫她不敢暗地使壞。
“我臊你孃的八輩祖宗……”
芸娘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敵人對她惡言相向,威脅要拿她把柄,送她餵魚,她保準叉著腰,將對方八輩祖宗翻遍,挨個提點。
可她突然換了脾氣,罵人話只開了頭,便戛然而止——老爺尚在房裡歇息,哪個缺心眼子瞎吵嚷?
眼見嘴上功夫不成,芸娘猶豫片刻,起手一拉裙角,露出光潔的小腿,踩著鴛鴦繡鞋,一腳跨過齊腰高的圍欄,探入百花叢不見。
薔薇荊棘刮喇裙裾,阻擋前行步伐,芸娘咬緊嘴唇,用力一扯,硬生生扯掉半條百褶裙裾。
她將破爛衣裙豪橫一甩,昂頭繼續砥礪前行,好似一條青綠色的游魚,穿梭徜徉花海。
“你、你想幹啥?”劉嬤嬤看得驚奇,不曉得姨娘又發哪門子瘋。但她知道絕沒好事,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靠了靠。
芸娘加快步伐衝刺,三步並作兩步,踏著青石板助力,一個猛子扎到劉嬤嬤跟前。
趁著嬤嬤慌神之際,單手攥拳用力擊打嬤嬤胃部。僅僅那麼一夯,登時捶得嬤嬤一句話說不出來,佝僂身子,搖搖欲墜。
“你個老逼登,也配跟我大呼小叫。不過一條癩皮老狗,竟敢騎我頭上拉屎。看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芸娘伸展有些麻木的手,一張一合活動筋骨,全程動作瀟灑利落,猶如江湖俠客,武林高手。
若論功夫,她一個鄉野婦人,斷然一竅不通。可她從小在田間摸爬滾打,跟小牛頂犄角,與牧童摔把式,她可是一等一的厲害。她曉得如何運用寸勁,一拳打得對方滿地打滾喊娘。
經驗告訴她,集中火力專打上腹,除非對方肌肉堅硬暴起,否則普通人根本扛不住,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芸娘恨道:“這一杵子,是為報復你亂嚼舌根,無事生非,通風報信之仇。尤其前幾日,害我被關進小黑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忍飢受凍足足捱了兩日。”
“打從我進門那日,你就沒給我好臉子看,處處刁難我,欺負我鄉下來的沒勢力。”
“拿姨娘嚇唬我?老孃放話在這裡,借你一百個膽子,你敢使一點壞,剁成肉醬餵狗吃。”
“不過是蘇家豢養的一條癩皮狗,狗仗人勢,騎到我頭上來,瞎了你的狗眼。”
“今日這份冤屈,你大可隨便說去,不是長了一張愛告狀的嘴巴?我倒要看看,有誰會相信你。”
劉嬤嬤跪倒在地,一手支撐身體,一手捂住腹部,臉色蒼白,豆大汗珠滾落。
她四十歲正當壯年,身板硬朗無大病,頂多腸胃不太好。想是上了年紀,吃不消油膩。
這一擊不偏不倚,正打在她的胃部,直打得她滿眼開金花,一個勁吐苦水。汗液滴進眼瞼,辣的她睜不開眼,拼命用袖口剮蹭。
心中悔恨不已,怎就淪落到這一落魄局面。捫心自問,她並不嫌惡芸娘,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