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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想起花似玉,只提她的名字,就心疼的肝膽俱裂。
如今他對別的女人都沒有興趣,就是想花似玉,想起她前一日還對他嬌媚溫存,轉日便被人殺了死相悽慘,連完整的屍身都沒留給他,他就恨的不行。
恨的萬分想殺了安華錦。
皇帝目疵欲裂,“不殺了安華錦,難消朕心頭之怒,她太放肆,朕容不得她。”
王岸知勾著唇笑,“臣是不建議陛下對安小郡主喊打喊殺,畢竟,她是一隻螞蟻,說踩死就能輕易地踩死,她是南陽王府的小郡主,性子雖然不好,但是人緣可不錯,不說南陽,就是京城,上有皇后娘娘,三公主,七殿下,長公主,下有善親王府,宸小王爺、長寧郡主,鎮北王府蘇世子,就連禮國公府、廣誠侯府的人,都與她有些交情。朝中的武將們,對南陽王府也都是敬佩推崇者居多,天下憐惜安小郡主祖孫的人,也大有人在。陛下因為一個花似玉,而要殺安華錦,確實有些過了。”
皇帝冷厲地盯著王岸知,“那朕就讓她逍遙法外?她不止殺了朕的女人,還殺了朕的皇嗣!”
他最喜歡的女人,最期待的孩子,都毀在了安華錦的手裡。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岸知不能體會皇帝鑽牛角尖的想法,“陛下非要殺他,也不是如今,以後再找機會就是了。如今算計安華錦在先,出了事端,總不好公之於眾,鬧的太大,也難度悠悠之口分辯個對錯。對陛下,沒有好處。”
“不行!”皇帝很堅決,“不殺她,朕夜裡怕是都不安穩。”
“臣言盡於此,既然陛下不聽,那不妨您就試試,臣醜話說在前面,您怕是殺不了她。”王岸知見皇帝說不通,也懶得再說,他本就是個邪性的性子,自然沒耐心做忠臣勸諫,能跟皇帝說這一番話,已經是念在君臣如今因此事在一根繩上才開的口。
“朕是帝王!”皇帝聽不進去,聽這樣的話,自然不舒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就不信,她謀害皇嗣,朕還殺不得她了。”
謀害皇嗣是大罪,不管是什麼原因,安華錦都該死。
王岸知心裡嗤笑一聲,皇嗣是值錢,但也要看是誰肚子裡的皇嗣,若是皇后肚子裡的,那自然是值錢的,哪怕是貴妃肚子裡的,自然也不能輕易謀害,或者是個良家女子肚子裡的,自然也值錢,但偏偏,這皇嗣是花似玉那個女人肚子裡的。
花似玉是誰?她是十里堡花家的罪犯,被押解進京判罪,關在天牢裡,陛下無視王法,見美心動,將之從天牢帶進皇宮,帶進皇宮後,她還不安分,與張宰輔的孫子聯合截殺安華錦,雖然這裡面有他的手筆在,但明面上,都是那女人所為,朝臣們本就不滿,本是死罪,陛下為了保她,將她貶黜打入冷宮,打入冷宮後,本金口玉言不該再見她,卻打破了自己下的聖諭,每每散步到冷宮留宿,朝臣們無人說,以為朝臣們都不知道嗎?
為帝者,做了這麼多出格的事兒,後宮怨聲載道,前朝文武百官也頗有微詞。這個風口,陛下算計安華錦,關入冷宮,她因服藥,神志不清殺了花似玉,雖有罪,但也罪不至死。
朝臣中,總有那清正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也有那推崇安家一門忠烈,憐惜老南陽王和唯一僅剩的小孫女的。
若說論罪,掰開了揉碎了,知曉內情的人都看的明白,安華錦罪不至死。
而陛下,也不佔理。
但唯有陛下,也許欺負安家欺負的久了,安家從沒有人如此剛烈地打皇帝的臉,欺負回來,所以,帝王坐久了,以為九五至尊,無所不能為了,以為君讓臣死,臣就得死。
皇帝坐了二十年帝王,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唯我獨尊,看不清安華錦的烈性,看不清如今形勢,摔得很,也是早晚的事兒。
“臣告退!”王岸知心裡嗤笑,面上不顯。
皇帝見王岸知不配合她打殺安華錦,也懶得再瞅見他,擺擺手。
王岸知離開後,皇帝氣的摔了一個茶盞,“砰”地一聲,茶盞落在地上,碎屑四濺,他怒道,“都是一幫無用的東西。”
王岸知無用,禁衛軍無用。
張公公立在門口,心裡想著,陛下怕是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坐上皇位的,以前為了大楚江山,也算是小心謹慎,平衡朝堂勢力,帝王多疑,倒也不是大錯,但如今,為美色所惑,心胸狹窄,要親手打破平衡,這朝局從今日起,怕是要動盪了。
禁衛軍和五城兵馬司雙雙出動,全城戒嚴,緝拿安華錦,京城頓時陷入了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