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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惡、惡
曲線線天歌
白毛胡綠水
紅攢撥親波”……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學堂又暴發出一片鬨堂大笑。
笑得最大聲的那個是王鎧,這傢伙總是一副肆無忌憚的鬼賤模樣,讓趙權忍不住地就想去踹他。
一聲大笑之後如被捏住脖子的公鴨,這個是李勇誠,肯定已經被他邊上的李毅在個後腦勺上甩了個巴掌。
呵呵笑了兩聲的是郭全,雖然他總是很內斂,也不總是跟其他人那樣嘲笑自己,但不知道為什麼趙權就是不喜歡他。郭全邊上的那個小姑娘是整個學堂內唯一沒有發出笑聲的孩子。這個比趙權大三歲的小姑娘,是村子裡目前唯一一個尚未許配的女孩了。趙權跟她的關係反而比郭全更親近些。
而坐在自己邊上的,比自己小一個月的陳耀依然哈著一張肥嘴,呼呼地睡著,口水滿桌。
學堂之前的陳鋥皺了皺眉頭,“啪啪”兩聲竹鞭抽響,學堂裡安靜了些,但依然時不時有低低的竊笑聲。
陳鋥真的很頭疼,他不知道座下的這個小男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歲不到就能開口說話,兩歲就能背詩,可謂過目不忘。兩歲半時的術數水平已是全村無人能敵。如今已經三歲的他,雖然字依然寫得歪歪扭扭,但認字早就過千。
堂內諸多孩子,年齡基本都比他大,也就才學到《百家姓》與《千字文》,他卻已經開始學習古詩了。
這就是活脫脫的一個神童啊!
可偏偏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從他開口說話起,就是一口怪腔調。村裡大部分人都很難聽懂他到底在說什麼。還好陳鋥前些年曾稍微遊歷過宋國,知道這是宋國南方的口音。只是這娃才多大,說的竟然是宋國南方話?
這點委實讓他不可思議。
還好,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男孩子說的話已經慢慢與大家接近了。只是一張嘴唸詩或背誦文章,必定還是一腔讓人忍不住發笑的南方腔。
趙權的臉微微有些發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過他早就習以為常了,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常常為了買四個饅頭還是十個饅頭,跟賣飯的阿姨比劃得面紅耳赤。也為了“樂得半死”還是“熱得半死”被同屋宿友笑了四年。大風大浪都嘗過,這些小孩子的嘲笑當然就不在話下了。
上大學?那得是多遙遠的事啊!似乎是上一個世紀了吧,還是上一輩子?
對,準確的來說,是上一輩子!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竹鞭聲響起,隨後是一眾的歡呼聲。
趙權知道可以放學了,收回飄散的念頭,拎上東西,跟著一堆小孩從學堂門口擠出去。
西斜中的太陽依然有些刺眼。
學堂之外,便是與之相鄰的村祠堂。有點破舊的學堂,原來是祠堂一個倉房改建而成。
現在整個村子只剩下三四十戶人家,願意過來上上學的孩子還不到十個,而且從來沒有一次到全過的。
村子祠堂門口那一片穀場,此時空空的沒什麼人。繞過祠堂就是村長李家,李毅中押著李勇誠跟趙權揮了揮手,就進去了。
村子裡大部分人家的房子,都集中在祠堂東側。全村除了祠堂就那片地勢高些而且平緩,可以不用擔心兩三年就要暴漲一次的淮水。
村子南邊緊臨著淮水。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在岸邊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個集市。兩排商鋪圍著中間一個比穀場還大三四倍的場地。
只是現在這個集市已經沒人關顧了,尤其是去年夏初一場大水之後,商鋪被沖垮了大半。集市上如今四處是殘木破瓦,自上游隨洪水衝到這裡的有枯樹爛泥,依然堆聚在商鋪內外。
村長說,這個集市最繁榮時可謂萬商雲集,金國的宋國的蒙古國的高麗國的甚至連大理國的東西在這裡都能買得到。而且集市邊上,圈出來的那地方,是專門供給騾馬買賣的場地。
當年,淮水兩岸官府設立的四五個榷場,沒有一個規模能跟長臨村的這個集市相比。這是讓李村長最覺得自豪的一點。
金宋打戰時,長臨村的集市就會關閉。一旦不打戰了,這裡的集市就會像沒閹成的豬一樣,勃然而動。
當然,這些只是李村長的說法,對這種說法,趙權表示不相信。
不過,村長說這個集市就是檢驗淮河兩岸關係的晴雨雲,這一點趙權還是